陈草木动动嘴巴没做声,听玄晟继续道:“相关事宜也你去办,日后诸事少不了与各部协调相商,你迟早都要独自做的。”
这……陈草木更是诚惶诚恐。
慕容漪在一旁浅笑如静夜里默默生长的兰花,轻声道:“陈大人去吧,皇上已交代了你,可要好好做。”
听言陈草木再没有话可说,受此等器重,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备感压力,若办砸了慕容漪的事,他怎么交代。
只能恭敬顺从的垂下头去,默默道:“微臣遵命,必不辜负厚望。”在地上一拜,便躬身退下了。
屋里只剩下他两人,沉默着都没再做声。
慕容漪轻轻转着手腕之上的玉镯,那玉的色泽还未养出来,不过也是上好的玉石所制成,将来一定差不了的。
也不知方才玄晟的话听到哪一句,他既然已经大概知道自己的本事,也未说破,可是给了好大的面子。能丈夫如此,真是她的运气。
而玄晟有意无意的看看她,刚才她说的话可都听在耳朵里了。
她未说错一句,未错过一步,真是越来越叫他喜欢。
那些话便不说了,现在都是陈草木的差事了,只是有一事,却有些想不明白。
她通医术,对太医院之事关注一些理所应当,不过方才听她话里指着张廷玉说,那家伙又怎么惹着她了?
“漪儿,你似乎不喜欢张廷玉张太医?”随口问道。
张廷玉那人做事未免太不尽心,太后重病,他无力诊治便罢了,反倒藏着掖着的,当然叫慕容漪讨厌。
便道:“那张太医医术倒是不错,不过现今不是有个更强于他的陈太医吗,臣妾还想问问呢,陈太医立功甚多,皇上打算何时为他高升?”
旁人的事便不提了,想来若是将张廷玉所做的那为医者所不耻的事情抖搂出来,依着太后的脾气,他的脑袋就直接搬家了。
“太医院编制简单,高升并无什么用处,再者他入宫才不到半年时间,太医院当中老人从前功劳也不少。”
稳稳回道,他是有心提拔陈草木,可也要选个合适的时候。
而慕容漪却以为他不愿意,她知道张廷玉等人在朝中关系很多,满朝文武皆有交情,更何况医者所为皆是救人性命的事情,与人之间更好相交。
但陈草木交上的是皇上与太后,再加上自己一个宠妃,从这方面不比那些人差分毫。
“哪有叫人做事从无恩赐的,臣妾只听说太后予过陈太医许多,却不曾听说皇上做过什么。”胳膊在小桌上懒懒搭着,淡淡道。
只不过是怕玄晟委屈了陈草木。这种事情她见的多了,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水到渠成的事情。
陈草木为人又太安分,怕他是不会开口向玄晟要的,所以便要她来帮着请求。
两人间气氛安宁,就如讨论他们之间的事情一样,而外科手术的事,的确是他们所共同的。
见她对陈草木如此上心,生怕他受一点点委屈,便应道:“朕记得了,眼下还不行,你只管放心,朕必不会委屈他的。”
“那臣妾就先替陈太医谢谢皇上了。”这才眉开眼笑的。
现在要求她小鸟依人一点也要合她心意才可,自从她有孕便要处处让着她,可不似初入宫时的听话和顺了。
见身边放着几件小衣服,瞧着绣的图样也好看,展开在身前问道:“这是你做的?”
慕容漪故意将身子与他凑近,伏在小桌上笑道:“臣妾哪有这么好的手艺,这是丽妃姐姐为这孩子准备的。”
说起丽妃倒有一段日子没见了,他两人之间那难为情的事情慕容漪可是知道。
现今玄晟是正当年,两个最宠的妃嫔都有孕了,难免他不会心痒痒,整日就陪着吃饭睡觉可是委屈他了。
听说他平常多去黎美人处坐坐,有时也往一些都没见过几面的美人宫中走动,而那些人,不是姿色平平,便是于朝堂无关的闲散之人。
自然也是去玩玩便罢了,更不会常往。
看丽妃的气色较从前更好了,想来她的病症也好了吧,宫里的日子闷,没有人陪多无趣。
“她从水乡之城而来,刺绣的手艺在宫里没人可比呢。”一见这小衣裳,玄晟的眼睛便打在上面下不来了,拿起来前前后后的看,爱不释手。
“丽妃姐姐的气色可好呢,她每日也无事,也只能来臣妾宫中坐坐,皇上也该去陪陪她。”小脸凑到他肩膀说道。
只见玄的眉头微微皱了下,“她……”想起从前每夜相对,真是不敢乱动她,稍稍碰下便叫。
“还是少去扰她吧,她的身子该好好养养。”轻笑应道,反正去了还是碰不得。
随口便接话道:“丽妃姐姐身子都好了,哪里都好了,不耽误皇上的。”着重的拉长了语调。
包括她的隐疾,半年时间都该好了。
“嗯?”玄晟抬起眼来看她,知道她与丽妃平日里相处的不错。
难不成姐妹间这种话也说得?
尴尬的笑了笑,怎么觉得这么混乱呢,一个大男人被与他同床共枕的女子知道与另一女子之间床上的细节……
“……”竟无言以对,几次想开口说话却也不知说什么好。
“漪儿真是愈像人妻了。”憋住笑,将手里的小衣裳放下便出了门去。
只留慕容漪呆坐原处,“莫非是我多事了。”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