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草木被他的大喝吓得倒吸冷气,这话便是答应了,一拱手赶紧退了出去。
真是三天两头有人为她求情,看样子在宫中过的不错嘛,恼的他发不出火来,又听着西宜哭起来,眼睛朝着一瞪便不出声了。
又一路往芳漪宫去,绕过围墙一路跑着,停下来喘喘气,想着她被侍卫困在宫内,肯定好过不了,远远见着几个侍卫坐在门口懒懒散散,走近了见着地上放了一筐白梨。
几人见他来,忙站起身来,口中的梨子还在淌汁水,忙咽了下去。
“大人。”拱手拜道。
如此看来也并非像是坐监牢一般难熬,“呃,几位这是?”
一侍卫垂头道:“是兰妃娘娘送予我们几个的,芳漪宫少有人来,所以看管不需太严。”
“哦。”应道,“那我进去看看?”试探问道。
侍卫摆手请他进入,“大人请。”
因为有太医院的官职在,这些侍卫对他还算客气,便直接进去了。
进院中,宫人们也懒懒散散的,现在主子被打发到冷宫了,做事也不如从前尽心,如入无人之境,便直接进了殿内。
慕容漪正伏在桌上写她的教科书,见有人进来抬起头,一看是他笑道:“你来了啊。”起身迎着。
叫陈草木到小桌坐着,随手去给他倒了杯水过去,“喝口水。”
环视着屋子,摆设之类都没变,青纱帐都收了起来,可就是觉得冷清许多,她的脸似乎也瘦了。
沉默着久久才出了一声,“瘦了。”好像自语。
慕容漪摸摸脸,还显得很高兴,“真的吗,唉。”叹了口气,“本来怀西宜的时候胖的不成样子,想着要我那小丫头帮我减肥呢,没想到自己瘦下来了。”
恐怕自古以来妃嫔入冷宫都要哭天怨地,像她这样还能轻松起来的少见。
原想着她会狼狈到何种地步,现在见了也就放心了,“娘娘还真是……”找不到形容词来说。
坐到他身边,“我可闲了,这不是一直在为你写那书吗。”
“娘娘还记得啊。”应道,喝了口水,她都到这份上,还替自己想着。
慕容漪起身到桌边将书拿过来交到他手里,“这是上半册,你先拿回去看教他们吧。”
翻了两页又是见所未见的说法,“微臣至今仍觉受之有愧,外科技艺已熟悉一年之久还是生疏,不及娘娘。”惭愧道。
“又说这话,既然要熟练,没有两年是不成的,你也太心急了。”随着说道。
陈草木将书放到一边,将身子凑近对她道:“可火烧眉毛了,看太后的病情,若是再不开刀,真要准备后事了。”
一直在芳漪宫闲着,也不想那些事,今日陈草木又提起,还是问了,“太后怎样?”
“肿块越来越大,她老人家的身子越来越虚弱,如今喘息都是问题,我真是怕她在睡梦中将自己憋死。”一脸紧张相,转而露出些笑意,“所以微臣求了太后,要娘娘做微臣的副手,即刻便可以与微臣一同为太后诊治了。”
还是这身本事救了她一命,低下眼睛默默想着。
“娘娘怎么了?”见她的样子问道。
叹气道:“也没有啦。”抬起头尴尬笑着,“我就是想,如果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抬起头看向房梁,“有个躲避的理由也好。”
这是什么话,陈草木忙道:“躲什么,娘娘这身本事就该到太医院做太医去。”说道此处也叹道,“只可惜娘娘是女儿身。”
就因为是女儿身,在这王朝当中不是为奴为婢便只能做生产工具,可她都生下了孩子,不还是落到了这地步。
“对了,看向他问道,“小怜呢,她的腿……”
那人因为她招惹了祸事,心中过意不去,可算能问一句了。
“皇上不叫我治,我不知啊。”茫然应道。
不叫他治?玄晟这是要做什么,听言便担心起来,“我要去看看,她得腿伤的太重了,不治只怕会出事。”
“即便娘娘出了芳漪宫,也要先到太后那谢恩,不能随处去,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娘娘又要受处置。”提醒道,见玄晟听说他要拉着慕容漪去给太后做手术,那不情愿的样子,可不敢去招惹。
提起玄晟便将那念头打消了,也多亏当初没有将小怜送出宫去,若是那时做了,正中了他的下怀,恐怕就不是冷宫安置这么简单。
他强势,只喜欢人顺从听话,现在该庆幸了。
“好,我收拾一下,这就去给太后谢恩。”叹口气应道。
……
玄晟忙完了事,便到偏殿去看西宜。
乳母正在床边哄着她睡觉,走到身边去,乳母起身行礼,他摆摆手叫到一旁候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