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娘娘在宫中还好吗?”问道,被发落冷宫也比要命好些,算作她的运气了。
听着问话回道:“娘娘被太后要去了伺候了。”
“唉。”叹了声,还是要他父亲在太后面前说话才有用,这乱子就是由她而起,心中也有愧对,“她能出冷宫就好。”
……
天黑了下去。
一个手术动辄十几个小时,慕容漪的身上都僵硬了,可算将那东西切了下来。
陈草木在一旁为她擦额上的汗。
头晕目眩的,摇了摇脑袋松了口气,“好了,你来缝合吧。”
放下手中的东西,颤抖着将手套口罩摘了下来。
见她的脸色吓了一跳,“怎么了?”忙扶住她,也不管恩肃了,先将她扶到床上坐着,“娘娘你身子是不是不舒服。”着急问道。
嘴唇惨白惨白的,她微微张着嘴巴,只见着嘴里有血色,陈草木掐住她的腕子,脉象虚浮,本来这几日都看着好好的,怎做了一台手术就成这样了。
摆摆手道:“去给她缝上,不能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会染病的。”推了他一把才离开自己身边。
陈草木只得去缝上了,弄好以后替她将衣服套上身,慕容漪从床上起来,陈草木将恩肃抱回了床上,安置好以后再找慕容漪便找不到了。
四处看着才见她在墙角坐着,就如那时为丽妃做过手术之后一样。
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你怎么样?”关心问道。
“太累了,恐怕我今后都没力气上手术台了。”将头垂在膝盖上休息着。
“那我送娘娘回宫休息,你的脸色……”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点点头,“好。”
才站起身来,“对了。”想起她还穿着手术服,而陈草木一身干干净净的,脱开陈草木的搀扶,背过身去,“把衣服先换上,被人看着了。”穿着粗气说道。
陈草木只得解下扣子,替她将衣服脱了下来,一边絮叨着:“昨晚上怎不见娘娘害怕被人看见,怎就对这个介意。”而后套上了身,“行了吧,我快送你回去。”
出了殿门,见江德全在外候着,陈草木上前说道:“公公进去伺候吧。”
“是。”他也是等的急了,从正午一直到晚上,就没听着里面有动静。
从慕容漪身边经过,她随着一躬身,陈草木过去扶住她,她的全身都在往外淌汗,“娘娘你虚脱了。”这才发现她的虚弱,拉着她往外走着,走了两步又见玄晟往这边来。
走到近侧,东海打着灯笼,借着光亮玄晟看着慕容漪的脸被吓了一跳,可也装作不在意没有问,将眼神移开看向陈草木,“你的事情做好了?”问道,而眼睛仍时不时的瞟着慕容漪。
做手术的确耗费人的心力,上次为丽妃开刀之后,晚上睡时的鼾声都比平时大些。
“是,已经做好了。”应道。
玄晟没再说话,抬起步子往内殿去了。
慕容漪眼光跟着他,腿突然软了下去,陈草木忙拖住她,“算了,我抱你回去。”
“不行。”声音弱弱的,“我还是皇上的妃嫔,被人看见会惹来祸事。”
只得拉着她一步一步的往芳漪宫走。
玄晟进了殿中,远远的看着恩肃在睡,江德全为她掖着被子,起身见他到了,“皇上。”
“母后无碍?”问道。
“奴才瞧着太后睡得挺好的,陈太医的医术好,定然是没事了。”脸上挂着笑容,看恩肃好了他也欢喜。
玄晟应了声转身便走了。
江德全见了随着叹气,他母亲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竟然只看了一眼便走,回头看恩肃昏睡的面容,为她不值起来,跪在她身旁絮絮说道:“太后啊,你费心养育的孩子并没有你对他上心,奴才只觉得您的辛苦划不来。”
自然恩肃是听不到的,也只有在她睡着了的时候,江德全才敢表现出对她的爱护来,他是她的奴才,最忠心的奴才。
也是……哥哥。
……
芳漪宫。
陈草木可算将慕容漪拉了回来,进了宫门却没下人来帮忙,各个如看不见一般。
却听着有人再墙角碎嘴了几句,“看看,皇上不理倒是有个太医搂着抱着的。”
“可不是,瞧她的样子,怎配为皇妃。”
这话可是太气人了,陈草木听着了都堵得慌,“真是太没规矩了。”随口说了句。
“罢了。”听着慕容漪劝道,“我要是和他们置气早就死了,平日里就没管教,随他们说去吧。”
陈草木将她扶进殿内,将她放到床上她便不动了,在屋中找到白糖化在水里,到她身边扶她起来,“喝点糖水好一些,等下微臣去给娘娘熬药。”
将她安放好了便出去了。
慕容漪在床上躺着,却觉得下面湿乎乎的,想着该是见红了,可却觉得不对,好像有些沉沉的东西,将手移进去摸着,却摸到像肉一般软软的东西来。
她心里慌了,抽抽搭搭便哭了出来,把那血乎乎的东西抓在手里,拿出一看却是一块血肉。
那是,那是胎盘吧。
她是学医的当然认得这东西,不是孩子出生时会将这东西一同带出母体吗,怎这时才掉出来。
真是可怜,越想自己越觉得可怜,身上难受竟然还能见到这东西,“没人比我更惨了。”抽抽搭搭的哭着。
而玄晟从永安宫出来便奔着这里来了,一进院门空空落落仿佛是荒郊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