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盏茶喝尽,玄晟带有一贯的温厚微笑道:“朕都知道了,宰相却是过分,不过在朝堂之上多番争吵也是无用,不如你私下里与宰相说一说这事,朕想宰相也是好心。”
听这话赵毅显露出些迟疑之色,尴尬道:“微臣与宰相素来不睦,再者宰相的脾气,微臣也是劝不动的。”
“其实朕是想着,宰相的年岁也大了,不如叫他歇一歇,你若是说动他,于宰相也是好事。”温声道,随意拿起茶杯佯装喝茶,其实那杯水已经见底了。
这话是另有一番意思,赵毅听到此处也明白了些,这是有意要将慕容瑾排除,细想来慕容瑾对皇上即位有大功,他自然是不好开这个口的。
若是此意那他当然是愿意去做,朝中众人与慕容瑾积怨许久,要他脱离朝堂那些人可是乐的很。
静了许久,赵毅应道:“那微臣便往宰相处去一次,宰相也是该歇一歇了。”
“嗯,那便辛苦你跑一趟了。”笑道,就知他会应的,如此行事为自己省了不少麻烦,因为宰相曾有恩于他,他也一直记在心中,可朝堂之上的乱子,皆因宰相之位而起,所以不得不免除平息,为了大计也只能舍下宰相一个。
慕容瑾极重视他宰相之位,与他面对面也无法说明,即便是说明了,岂不是伤及他两人之间多年情分,所以不得不借旁人的口,这样做却是损害宰相,但也是无法。
“微臣遵命。”躬身一拜便退了出去。
……
回了芳漪宫,慕容漪与乔念慈在一处闲来无事,为了打发时间便一起做起了刺绣,只不过慕容漪不会这些,便只打打下手,全为她穿针引线了。
不过半个时辰,乔念慈便绣出了一只大雁翅膀,赞道:“姐姐好手艺啊,看着真是漂亮。”手指在上抚着,可是喜欢。
“你不是来自江南,不会刺绣吗?”随口问了句。
江南之地,刺绣很是普遍,可她却不会可算是稀奇了,听这问话眼神便沉了下去,一个谎言要用多个谎言来圆,轻笑了下回道:“就是不会嘛。”
“那要不要学学啊,就不给西宜多做几件衣裳,小孩子长得很快的。”温声说道。
摇摇头,“不学,我手笨,有姐姐给西宜做就够了。”
“那还要我给做一辈子啊,这又不是我的孩子。”玩笑道。
她说话就是厉害,这嘴巴也忒毒了,当着人面把你我分个清楚,真是一点面子不留。
“哪里不是姐姐的孩子,姐姐与我嫁的是一个丈夫,我的孩子不就是姐姐的孩子。”辩道。
这话却赢了乔念慈了,没了脾气笑笑也就过去了,“你啊,就这张嘴巴厉害,好啦,我说不过你。”捏着绣花针刺上那绸缎,展开绣图问道:“绣好了给公主制个什么呢?”
“就做个外衫吧,姐姐选的料子绣的图样都好看,西宜穿在身上在众人之间显得与众不同。”应道。
说话间一个小宫女进来,至殿中一欠身,向乔念慈道:“主子,奴婢刚熬了桂花羹,请兰妃娘娘与主子尝尝。”
乔念慈一见她脸色便冷了下来,而慕容漪也未见过这人,只听她应道:“那便端上来,辛苦了。”
那小宫女将桂花羹端了上来候在一旁,又急着将她遣走了,“你下去忙着吧,我与兰妃娘娘也自在些。”
略有迟疑,躬身退了出去。
等这人走了,慕容漪好奇问了句,“我却没见过这丫头,看着好机灵尽心呢,可姐姐好像不喜欢她?”伸手要去盛那桂花羹被乔念慈拦下。
也不知她是怎么了,见她悄悄的,看了眼门口,而后将头上的银簪子取下,舀出一勺来用银簪子探了探,却见着簪子发出乌青色来,“这是……”吃惊叫了声。
却不是黑色,是乌青色,看来是慢毒。
宫里人竟敢做这事,见此便恼了,叫道:“来人!”
乔念慈握住她的手,轻轻摇头,“别做声。”
而守卫的太监已经进门了,见她是明白其中缘故,便将火气压下了,将那人遣了下去,“没事了,你下去吧。”
宫里也没旁人了,悄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乔念慈顿了顿,小声道:“我在乾清宫住着的时候,内务府给我派了几个丫头,本随你来了芳漪宫,这几人也就该散了,可昨日午后她们又找了上来。”
“内务府的人哪来的够胆加害你我,定是身后有人指使。”眼神沉住道。
随着点了点头,“你说是谁?”她心中已有了答案。
慕容漪与她对视,深吸一口气,想想便知是谁了,在宫中还有谁人敢如此无法无天,默默道:“皇后。”
“我猜着也是她。”咬了咬牙,“除了她还能有谁。”
竟然将钉子都钉到两人身上了,那还不直接赶出去,“那我即刻便将姐姐身边的那几人赶了出去,也省的她们在眼前碍事,整日花着心思加害,只怕哪日提防不住在睡梦中就……”顿住没有说下去。
“不行。”应道,“你今日赶了这几人,明日又换着法子来几人,可没完了。”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