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楼
自从那日从柳相府出来后深雪便直接策马赶回了这里,来了几日,便醉了几日,待平安赶至叫她时,她已醉成一摊烂泥。
将脚边一坛酒提滚远了,平安略有嫌恶的看着那堆在酒坛里的身影,皱了眉,能让她失魂落魄成这般的,也唯有那一件事,而且每次都是回来这里买醉。
“你就算喝死了,他也不会在意。”
酒坛堆里歪歪扭扭挣脱出,看了来人一眼,醉眼迷蒙。
“小安子啊,来来来,陪姐姐喝一坛。”她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打了个饱嗝,随手捞过酒坛就饮。
“主子有令,疯够了就回去。”
深雪畅快的发出一声喟叹,一听他话随即念叨着,“多大的事,飞鸽传书不就成了。”
平安闷哼了声,没好气道:“若飞鸽传书有用,爷还叫我来绑你?以前的信鸽哪次不是被你烤了吃?快点快点,每次都是让我来做这些苦差,下次定要叫禧欢那猴头过来。”
话落,不理会又是吃吃笑又是挣扎的女子,他大手往她手臂一抓,扛在肩头,飞墙一跃骑上墙外早已备好的快马,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横甩在身后,持着缰绳猛一甩,“驾!”
深雪只觉肚内翻江倒海,马蹄溅起的飞尘蒙了她满脸,天下第一美人,何时这么狼狈过。
“你二大爷的,不是还有些日子吗,这么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呕——”
“近日全府上下都忙着,你还有脸在这里逍遥快活,阿不平时就与你和落月交好些,落月在王府也没几天呆了,阿不又是个重情的,到时你还能冷眼看着?”
深雪一路吐着,本就极难受,还要听他一个劲的念叨着,一道柳眉紧紧蹙着,回眸看他背影。
“估计那丫头也不想见到我呢……”她眸微微暗淡,嘴角却扬的张扬。
平安不知里头玄机,遂又自道着,“羌国和亲队伍马上就要到了,赶着主子大婚,你早日回来也好,浅意这几天还在养伤,你回去正好搭把手。”
“怎么回事?”
“还不是烟绽的事。”
平安冷哼一声,手下扬鞭不停。
深雪一愣,默下声神情微微凝肃。
妄想不该宵想的人,烟绽,你终是空付了心思,那个男子,岂是有心的?
“阿不呢,她可知道?”
“不知,这件事,我们就烂在肚子里,婚期将至,一切必须按着计划走。”
深雪闻言不语,只是微微叹了气。
他们几人多年相伴,几分脾性多少还是了解的,那声叹含着多少复杂无奈,他知。
他们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剑,所有能有利于主子霸业的计划,都会毫无犹豫的去执行,也只有他,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之所用。
只是对于那个女子……
“深雪,你该明白,我们别无他法,而我们的立场,也没有资格。”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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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叮铃”
夹柳大道上缓缓行进着一支队伍,因着秋色,两旁柳叶泛黄翩落,铃声渐进。
身着重甲的军士骑着高头大马齐头并进,那串铃声,便是从马脖子的装饰上传来,旌旗迎风招展,骑兵,步兵,宫廷卫队,一时间,彪形壮汉,面目肃然,金戈铁马,刀山剑树,如此排场,正是那和亲而来的羌国队伍。
而队伍队伍中段那华丽非常的马车,便是这支队伍中最重要的人物。
“公主,照此行程,明日我们便能到达黛国京都。”
马车里传出一声轻笑,音色娇丽,“素闻黛国有潋滟无聂雅梦留之称,依你看,明日来迎接的会是谁?”
闻言,络腮胡男子略一思索,“黛国国主得知公主陛下亲临,自是不能随便叫个小官前来迎接,不过具体是谁倒是不曾知晓。”
他本是这次和亲使节,不过在公主面前到底矮了一层,加上这位公主的手段,他自是不敢怠慢的。
马车内的人安静了一会,随即又透出声,“你修书命人快马先送至黛国皇帝那里,就说本公主一定要他的丞相和漱涟王前来迎接,不然嘛,这黛国五公主,羌国便不娶了。”
她语气狂妄,似是放眼天下没什么能让她所惧。
辰国最近蠢蠢欲动,而羌国也逐渐强大,黛国想要联合他们的力量,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使节对那战神素有耳闻,浓眉微一蹙,却也不敢忤逆了自家这位主子,要知道,她亦是不可好惹的角色,也只是略一踌躇,便领命去了。
队伍依旧稳步前行着,谁都不知,一场阴谋已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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