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什么坠地的轻响,他侧头视向窗外,却被那在地上一路滚过去的玉环震得一颤,似有什么片段在脑中极瞬闪现。
“停!”
突兀的一声似乎带着一丝急切,众人不明所以的震惊中,那素来被仰望着的帝王来不及等人扶便下了车,捡起玉环,上面匝着的红线他看得分明。
“这不是——”
金玉良言显然也认出了这玉环,眼里同时闪着震惊与不敢置信。
而那位帝王已直直朝那乞儿走去,脸上一贯的温润已被凝肃取代,视线直直落在那辩不得容颜的脏兮兮脸上。
“皇、皇上?”
小兵哪里见过这阵仗,头脑有些发昏。直到怀中的乞儿被他抱过这才轰的反应过来,而他们的皇上已经抱着人上了御辇。
“回宫!”
一声下,金玉良言对视一眼,金玉一人跳上了御辇扬鞭一挥,马头调转飞奔起来。
良言视线从那远去的御辇收回,对着已经呆愣的众人轻咳一声,“莫将军,祭天之行改日,剩下的就交给你处理了。”
说着跃上一马,扬鞭跟着去了。
御辇一路无阻的直奔到皇帝寝宫,宫女太监几乎是看怪物般看着以往温润儒雅的帝王毫无形象的抱着一个脏兮兮的乞丐一路狂奔进来。
“太医,把所有的太医全都叫过来!”
后来有宫女太监回忆起那日长阳殿的一幕时,总是津津乐道着他们的王原来还有一个那般在意着的女子。
那个对辰帝而言唯一特别的女子,她不知那时的她是整个辰国女子既羡且妒着的人物吧?直至她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辰国后宫内都没有一个能与辰帝并肩的女子,而辰帝脸上,也再无了与那个女子一起时才展现的笑容。
而此刻,被急召而来一众太医已把完了脉聚在外殿,面有愁色。
“皇上,这位姑娘受寒颇重,头中有血块堆积,之前应该受过极大撞击才导致心肺受损,脉搏更是微不可寻,怕是——怕是……”
太医没再说下去,可下面的意思大家都明了,低了头,不敢看上面的男子一眼。
“朕要她活着。”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皆让人尝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皇上,药灌不进去,姑娘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里面的宫婢慌慌张张跑出来,声音已带了哭腔。
辰帝脸色顿变,闪身进去一把夺了药碗灌入自己口中,在所有人的惊呼中俯身贴上那滚烫的唇。
药汁不断从唇边的缝隙流出,他只是死死抵着她的唇,一手紧固着她的下巴迫使嘴张开,舌尖撬开她齿关抵着她下颚处强迫她做出反应。
从来都素淡无波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子苍白的脸。
吞下去,求你吞下去!
或许上天听到了他的乞求,床上的女子一个微弱的吞咽,药汁喝进了些。
他大喜,连着又如此灌了几次,直至汤药见底,接过宫婢递过来的湿帕极其轻柔的给女子擦拭好,这才回眸淡淡睥着已然惊愕的说不出话的太医。
“朕再说一次,朕要她活着。”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