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后生可畏啊!
一个忙碌但又不知忙了些什么的星期终于过去了,三月对于每一个星期都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从星期一开始觉得漫漫无期,到了周三就觉得是黑暗中的人看到了希望,周四开始,曙光乍现,日子就过得飞快了,一眨眼就过去了。其实,每次到周末的时候,三月都觉得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都忙了些什么,很忙,忙的晕头转向的,但又支离破碎的,都是一个个针尖一样的点,没有线,更没有面。
下午没课在办公室里,正听着王佳说评职称的事情,电话来了,是米兰的,约她明天去打网球,三月不想去,她打球的技术一般,甚至有些臭,可是米兰说她最近都快忙死了,要再不出去放松一下,下周恐怕就要见不着她了,而且她已经约了两个人,三月去的话,就正好够了。
三月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家,上周她刚回去过,昨天和她二姐通了电话,二姐说家里的地已经收完了,再过几天种玉米,她下周回去也赶得上,本来,她也不是干农活的身体,在太阳下暴晒不到五分钟,就会全身出冷汗,中暑,所以,地不多,她妈和她姐也不指望着她去忙活地里的活儿。
三月听着米兰可怜兮兮的话,就答应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宅两天也确实是挺无聊的。
第二天八点多,三月还在床上蒙头睡觉,就被楼下路边的声音吵醒了。这个房子就是这点不好,临路。每天五点多,路边的早点摊就开始做生意了,各种气味的粥冒出的白色雾气争相向上飘,游丝一样从窗户缝里飘到房间里,老板高兴的招呼声,客人急切的点餐声,路上匆忙奔跑着的各种车辆的喇叭声,刹车声,高高低低的搅和在一起,像一条条或大或小的溪流汇集在一起,奏成了城市醒来的清晨交响曲,交响曲中,每个音符跳动的都那么匆忙,又那么渺小。
三月刚喝了两口面汤,电话就响了,米兰已经到了楼下。她让三月现在就到楼下来,她在楼下的早餐店里。
匆匆忙忙呼噜进最后一口,漱了漱口,三月就背上包冲到了楼下。
米兰开她爸爸的车,正在楼下的拐角处停着,她和欧宁坐在早餐店的外面,正在吃早点,桌上还放了一碗。
“三月。”看到三月在张望,米兰朝她喊道。
三月顺着喊声看去,看到了米兰和欧宁,她走了过去。
“怎么,你们早饭都没吃就来了?”见他们来的这么早,三月真是服了,不过就是打个球嘛。
“是啊,诺,这是你的。”米兰指了指旁边那一碗。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三月边说边坐了下来。
“不是跟你说别吃了吗?我在这儿等你。”米兰重申了刚才电话里的内容。
“可那会儿我正在吃呢,难道不吃倒掉?”三月反问。
“再吃点。”米兰把碗推到了三月跟前。
三月说自己真是吃不下了。
没办法,米兰逼着欧宁喝下了那晚饭。
看着欧宁吃的有些撑着的样子,三月想笑又不敢笑,堂堂一个人民警察,硬是让米兰管束成这样。
“米兰,不是说带上我有四个人吗?怎么只有三个?”坐到车上后,三月问。
“哦,小熙嘛,他自己开车去。”米兰正对着化妆镜涂唇彩,抿了一下嘴唇说。
“什么?白少熙?他也去?”三月吃惊的问。
“是啊,有什么奇怪的?他不去,我们不是不够四个人了吗?有什么问题吗?”米兰对三月的反应有些不解。
“没什么。”其实,刚才在早餐店时,她就应该想到的,米兰、欧宁还有白少熙他们三个是发小,一起出去玩可能性是很大的,只怪自己没有提前问一下都有谁,早知道有那个家伙,自己就是任凭米兰怎么游说也不会同意去的。
可是现在已经在车上了,总不能半途下车吧。
到了网球场,白少熙已经到了,还带了一个小尾巴——王子涵。
“梁老师好。”王子涵脆生生的和三月问好,神情全不似那天在办公室里的样子。
“梁老师好。”白少熙站在旁边,学着王子涵问好。可脸上却是一副让人想发火的嬉皮笑脸。
“在外面,就不要叫老师了,怪生分的。反正也认识。”米兰挽着三月的胳膊,对白少熙说。
“是啊,我也觉得怪生分的,那不如我直接叫梁老师名字好了。可以吗,梁老师?”白少熙盯着三月,一副乞求的样子,满脸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