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我回去,过两天再来。”
二妞收拾东西。
“妈,那块谷子地我去看看,就剩两垄没掐了,赶晌午前我给掐完,省的叫野兔子啥的糟蹋了,都长到这时候了。”
“好吧,你别太累着。”秀眉叮嘱她。
“我知道,我带点饭,怕晌午时回不来,我就在地头吃点,省的来回跑了。早干完了我回去也放心。”
秀眉由她去侍弄饭。
二妞提着保温饭盒子,拿了个编织袋和一把剪刀,就朝谷子地走去。
来到地头,二妞朝对面地头的窑洞里望了一眼,洞口的植被长得葱茏茂盛,这地方僻静,位于山凹处,一大块地被分给了三家。中间是梁麦喜家的,东头是槐花家的。其他很少有人来。麦喜的媳妇木妞正在掐谷子,一条打湿的雪白的毛巾搭在头上。槐花家的地里没有人。
“二妞,你挺能干呀,谷子都快掐完了。”
“不快能怎么办,你瞧这天儿,像是要变脸了。”
“是呀,要是一场雨下来,还得几天下不了地呢,怕把谷子给捂坏了。”
两个女人边扯闲话边干活。
掐了一垄,两个人坐在地头休息喝水。
“二妞,听说没,咱这儿最近有传闻?”木妞仰头咕咚了一口水,二妞见她的喉咙处涌动了一下。
“啥传闻?”二妞好奇。
“听桂英说,那天她到地里干活,干的晚了些,天擦黑时,她在地头看见一个人影,在她家下边的地块里穿来穿去,她还以为是秀琴呢,喊了几声,也不见人答应,只管往前跑,跑着跑着就没了人影。”
木妞瞪着那只斜眼儿,说的神乎其神的,仿佛亲眼看见了一样,因为二妞看到她的斜眼儿里面放着光,亮亮的。
二妞心里“咯噔”一下。
“秀琴家的地不就在西边那片儿吗?”二妞有些胆颤的问。
“是呀,就离这儿不远。本来她要把这事儿报告给警察,前段时间不是有警察来咱这儿,说有辆车翻了沟,跑了俩犯人吗?”
“她报告了吗?”二妞有些急。
“你急啥?”木妞又灌了一口水,拿下搭在头上的毛巾,擦了擦脸。
“我是想问问,要真是跑掉的犯人,得赶紧抓住才行。”二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秀琴想去报告,可二毛说不让她去,又没看清楚是谁,去人家警察那儿瞎咧咧,不是找事儿吗?再说了,二毛又不是那种爱惹事的人。”
木妞有些憨憨的,有什么说什么,不一会儿,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歇了会儿,两个人又干了起来。别看木妞憨,脑子里缺根筋儿,可干活却舍得下力气,不大会儿功夫,就掐的差不多了。
看看天晌午了,木妞把一包谷子扛在背上,对二妞喊:“晌午了,走吧,傍黑凉快时再来干。”
“你先走吧,我再干会儿,我妈身体不好,我这一回去,待两天才能来,这要是一下雨,谷子就白种了。我带着饭呢。”二妞直起腰,脸膛被太阳晒得红里发黑。
“那我先走了。”木妞提着水瓶子,往背上使劲拽了一下编织袋。踩着地垄头走了。
二妞看着她慢慢远去的背影,又往远处的墙壁上的洞望望,舒了口气。
“三月有血晕症,这也很正常啊,这就像有些人有幽闭症,有些人有恐高症一样,有什么奇怪的?你是职业病又犯了吧?”米兰坐在摩天轮上,不以为然的对欧宁说。摩天轮慢慢的升起,离地面越来越远,仿佛要够着天上的云了,地上的人原来越小了。
“可是,科学上讲,晕血症通常是后天产生的,是由于自己主观遇到过,或是通过他人经验或书本学到的经验,特别是还未有完全判断力的情况下取得的间接经验,在这方面,女性要强于男性,儿童强于成人,在心理上,儿童会把他们的幼年时的恐惧体验产生的癔觉带到成年,形成一种潜意识,于是,一遇到血,就产生恐怖气氛,出现晕血。这种癔觉的产生可以来自自身的体验,可以来自目睹所见,也可以来自心理暗示。”
“你很专业呀!”米兰叹服。
“现学现卖。”欧宁笑笑。
“你是说,三月的晕血症可能是她看到过或亲身经历过流血事件?”
“是的。”
“可是,大学几年,我没见过她有过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