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吸了吸鼻子,再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可又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怒气,“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吗?别跟我说什么联姻不联姻的,我们家又不是什么豪门,用不着搞这些手段!还有,你知不知道那个乔清让……他……”
哽咽的嗓音顿了顿,那种吸鼻子的声音就更加清晰地在整个房间里扩散开来,终究是没有勇气说出“他差点把我强了”这样的话,可更让她没有勇气去听的是,爸爸会说他知道这事。
夏远在电话那头劝慰,“小可,你听爸爸说,清让那个孩子不错,你多跟他接触接触,兴许谈得来,到时候真要结婚了,对于我们夏乔两家来说,也是一桩皆大欢喜的事情。”
“爸,你觉得什么叫‘皆大欢喜’?”夏可忽然反问,但不等夏远回答,她却又自问自答般地说,“牺牲我的婚姻,解决了公司的财务问题,称了张蓓蕾的心如了张蓓蕾的意,这就是你所谓的‘皆大欢喜’?你们是都欢喜了,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瞒了我20多年,现在突然告诉我这件事,你让我怎么心平气和地接受?还是说你只关心夏天这个儿子?女儿的婚姻幸不幸福,嫁的人是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个,你连考都不用考虑一下?”
“越说越没谱!行了!”夏远沉声打断,“我在外面不能逗留太久,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你给我听话点,有什么事情找你张阿姨,就这样,我先挂了!”
“哎,爸……那个南伦港……”
夏可想问南伦港看到的那块手表是不是爸爸的,如果是的话,现场有留下血迹,想问问他是不是受了伤,可话还没说到一半,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话筒里只剩下冰冷的“嘟嘟嘟……”的声音。
愣了好久,才有些无力地挂断。
夏可的这个夜晚注定是不会安宁的。
翻来覆去折腾了很久还是没有睡意,脑子里简直像炸了一样一片混乱。
一方面是对于爸爸说的那些话还处于一个震惊以及难以接受的状态,另一方面,她也烦恼着要如何解决眼下她自己的困境。
真要让她坐以待毙地嫁给那个强奸犯?
不行!绝对不可能!
可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其他好的解决办法,毕竟她人单力薄,要跟夏家、乔家这么两个家庭抗争,又显得太过渺小。
就在这么纠结与不纠结之间,顶着灌了铅般的脑袋,沉沉睡去。
A市郊外的一座电话亭内。
夏远挂了电话,四处张望了一圈,确定这漆黑的周围没有任何人经过,才又往公用电话里投了个硬币,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今天的新闻我看了——”那边是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透着一种愉悦而笃定的语气,“夏远,我早就提醒过你,哪怕你手里有王牌,站队的选择,一样显得很重要。”
夏远闷哼了一声,未拿电话的一只手按住自己受伤的右臂,那个纱布是他自己包扎的,包得不太好,以至于现在一层的白色上面隐隐渗透出几丝红色,“既然你也知道是王牌,那就得开个王牌的价码出来才行。”
“这是自然,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苏嘉慧坐在警察局里,一双清亮有神的眸子看了眼自己面前两个正在替她录口供的警察,呼出一口浊气,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