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水,找水...沐颜歌翻身而起,四下一瞅,并未发现大木桶的存在,左查右看,终于发现了这营帐还藏有个隐匿的里间。
掀开帐帘,果不其然,一个木质大桶腾着氤氲的水汽,沐颜歌一洗,望了一眼床榻上睡得正酣的小娃娃,放心地开始卸除衣衫了。
沐颜歌静静地泡在木桶里,一番濯去尘垢,先前的倦怠竟一扫而光,四肢亦轻快了不少。
一室寂静,光影斑驳,只有水雾缭绕。
这往后莫非就在这南凉营里混下去了?据说这凉军是准备班师回朝的,有他们“保驾护航”,好过于自己一人背着个娃四下乱蹿,等到了南凉盛京再脱身自立门户安顿下来,也算是结束自己颠沛流离的生涯了...那就这么办好了,也不知道那楚逸的事办完没有,她可不想在这玉狐狸的身边再呆下去了,指不定哪日被他生吞活剥了...沐颜歌的脑袋亦想得有些微微发疼,她轻轻合上眼帘,闭目小憩,一不小心,竟沉沉睡了过去。
一帐之隔的容墨本在闭目小憩,忽然间竟隐隐听到隔壁传来婴孩的哭声,本不想理会,可那啼哭越演越烈,大有不肯罢休之势。容墨皱了皱眉头,合衣起身,蹁跹而去。
帐内空无一人,木榻之上,一个小娃娃哭得腿脚乱蹬,撕心裂肺。
那个该死的女人去哪儿了呢?白衣男子本是静如悠云的眸子瞬时腾起了火苗。
目光触及到地上从内帐歪歪斜斜在淌出的一道细细的水痕,容墨阔步上前,大手一掀,眼前的景象让他瞬时玉颜倏变。
水中那人香肩袒露,削削瘦瘦的,虽称不上玉骨冰肌,却也是滑光若腻。饶指青丝与润泽细滑的肌理紧密纠缠,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的脸低低垂在肩头上,氤氲袅袅里叫人看不清表情。
只见那道白影惊鸿一掠,顺手拿起一旁褪下的袍衫,不由分说地将沐颜歌匆匆裹上外袍自水中横抱而起。
梦断正酣处,沐颜歌如受惊的小兔般猛然睁开惺忪的睡眼,霍然抬眸,玉容霎时失色,只觉得气血急速上涌,羞愤得无地自容,她用尽气力欲挥手一掌狠狠朝那人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