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白岭山敲门进去,看着他的背影。“早就下班了,金屋藏娇了,还不想回去?”
男人慢慢回头,因为逆光,白岭山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侧脸的线条镶着橙色的暖光。高大的影子虽然沐浴在其中,却透着阵阵冷意。“岭山,原来…我也会这么害怕。”
白岭山愣了下,然后关上门走到柜子前,拿出一瓶酒,两个水晶酒杯,夹出几块冰:固体碰撞固体的声音;液体碰撞固体的声音在办公室里清冷蔓延……
白岭山并没有收起以往的嬉皮笑脸,将酒递到男人眼前,挑衅似的说:“酒壮怂人胆。”
阴影中,男人伸手接过:“我怂吗?”
“该做的都做了才害怕,不怂吗?”白岭山坏笑着,好像是想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奚落一下高高在上的男人。
“我以为你要说的是‘不该做的都做了’。”男人低头轻轻晃动着酒杯,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什么是你堂堂刘哲不该做的?”白岭山懒懒地反问道。
“我想她就这样被困在我身边,只有我。又害怕她从今真的就这样被‘困’。是不是很矛盾?”男人仰头一口喝下酒,留下冰块在酒杯里发出清冷的碰撞声,听着心凉。
“哪里矛盾?你不就是想她心甘情愿地回到身边?想一切都像没有被破坏一样。她停滞不前,你强行将她拉进你的节奏。事情就这么简单,你要她。”白岭山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你觉得…这样她就跟我节奏相同了吗?”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相爱。一个外人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男人沉默。
白岭山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相爱的两个人里,总要有一方是主动的。她退你进,你退她进。不然爱情怎么能天长地久?”
男人细细想着他的话,失笑:“到处挖坑种萝卜的你,有这样一番见解我真不敢恭维。”
白岭山啧了一声:“那不一样好不好,大前提是‘相爱’。”他可一夜情领域的!“没有爱情,一厢情愿,你早就被抓了,还能在这里晒着落日装文青啊!”最后不屑地鄙视了男人一句。
男人觉得白岭山说的很在理,可是始终有哪里还是让他不安。第二杯酒下肚:“如果我还能有余裕装文青,也就不会害怕了。”
“你要是听我的建议呢,就买上一束鲜花。”
“院子里种满了,她不会觉得有惊喜。”男人淡淡打断白岭山好心的建议。
“啧,那就在院子里摘一束,带上甜点。”
“医生说她饮食结构不健康,要注意控制,以防得糖尿病。”
“那就买订制木糖醇的甜点!”白岭山额角冒青筋。真是啰嗦!都这样了,还害怕什么?害怕你妹啊!
“值得考虑的建议。”男人认真地说道。
白岭山嘴角抽搐:都老夫老妻了,他们还真是一只在折磨中,也一直在恋爱中,因为现在刘哲的智商很明显下降了!
刘宅。
楚楚站在窗前,看着被落日装点的院子,惆怅茫然。满园菊花,各种品种,各种颜色。满目琳琅,却不能让她的心热闹一些。
刘哲真的把她囚禁了。没有电话,没有网络,只有书籍、电视。比起愤怒或悲哀,她更多的竟然是迷茫、怅然。
“小姐,一位叫吉娜的客人,带着朋友来找您,您见吗?”菲佣在门口恭敬地说道。
楚楚愣了下,脑子却瞬间清醒了。她只思考了两秒:“我能见吗?”
菲佣似乎愣了下礼貌地说:“先生只说让小姐在家休养,没说不能见客。”
楚楚笑意不达眼角:“好,那就见。”
菲佣觉得她说的话有些怪怪的,但是她只是个下人。“是。”
客厅里,白色沙发上,吉娜一脸阴沉。她带来的‘朋友’一脸憔悴,看着这个房子兀自发呆。
楚楚下楼的时候就看见楼底下坐着的两人,看到吉娜‘朋友’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吉娜察觉到楼梯上有人,立刻抬头就看着楚楚居高临下的眉眼,眼中怒意更甚。腾地一下站起来,动作大的,还不小心碰到茶几,上面的碗碟发出清脆的声音。惊的旁边那位‘朋友’也呆呆地抬头顺着视线望过去……
吉娜压抑着心中的汹涌:“怎么不下来,喜欢俯视着我们?你还不是这家的主人,谨慎一些,最好不要摆出这幅姿态。可笑的很。”
菲佣在一旁心中暗叫糟糕,没想到来的不是朋友……先生知道了会不会直接辞退她!她立刻上楼梯,低声问:“小姐,要我送客人出去吗?”虽然说得客气,但是隐藏的意思不言而喻。
楚楚扶着楼梯扶手,往下一滑,慢慢往下迈步:“不用。”
吉娜讥讽地笑了笑,看着自己带来的人:“怎么就知道发呆?看着自己住过的地方连话都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