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歌,天黑了,总会亮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云苒伸手抱了抱簌歌,低声安慰道。
“天亮了又能怎么样?只是提醒着自己,一天的煎熬又回来了而已。”簌歌轻哧一声,懒懒的靠在椅背上,语气冰冷。微卷的睫毛在寒风中轻轻的闪了闪,她琥珀一样晶莹透彻的眸子只剩下无止境的黑暗和冷漠,似乎在冬天里把心也尘封了起来。
容澈的病治不治的好还是个未知数,她整天面对着容澈总是强颜欢笑的装着,真的很累。
明明知道,他可能会活不久了。明明知道,他被病痛折磨的很痛。可是,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乎这样,只要明天一睁开眼睛,容澈就能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笑容温暖的对自己说,“簌歌,我回来了。”
是啊,如果能这样,该多好。
那么,她就会把整颗心都从凤君慕那儿收回来,放在容澈身上,好好爱他。
为什么,人总是等到要失去时才知道一发不可收拾的后悔呢?!
“簌歌,你一直不是这样想法悲观的人,怎么这一点小挫折就把你打倒了呢?”
不是悲观的人?那是因为还没遇到可以让她觉得没有了他世界就会轰然倒塌的人吧。
容澈,虽然不是最爱,却已经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人之一。
以前,她逃课闯祸,帮自己避难的是他。她离家出走,收留自己的是他。甚至于她例假来了肚子痛,抱她去看医生煮红糖水的也是他。
生活点滴,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是他。
他太多的好,她是否太晚发觉了?
“这是小挫折么?事关我最重要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个挫折?”
“不管怎么说,我想容澈都不希望你因为他而颓废下去。你和他的事情,陌凡上次有和我提过一些。簌歌,既然你和他已经那么来之不易了,就不要让他再伤心了。喜怒哀乐在他面前都不要掩藏着,那么他才不至于难受。看着你们强颜欢笑,容大老板怎么会一点儿不知道?”云苒似是有感慨的感叹了一声,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观者清。
“我何尝不清楚这个道理,只是自己过不去那个坎罢了。”簌歌轻轻的扬眉,淡淡的笑,在得知容澈得了血癌的那几天,她哪个晚上不是想着想着就哭了。
后来,哭不出眼泪了,就笑着,笑给自己看也好,笑给别人看也罢,总归是自我安慰而已。
“簌歌,这个坎或许你一个人过得很艰难,但是有我们在啊。柏溪,陌凡,傅之昂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陪你熬过去。容澈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要尽最大的努力让他开心。那么,我想也不至于太遗憾。”
“云苒,我不想容澈死。我根本就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消息就像晴天霹雳,一下子把我震在原地。我还来不及去追究,他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说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就这样得了癌症?为什么偏偏是他!”
簌歌似乎还是接受不了joe的说辞,诱人的红唇轻轻抿着,苦涩到疼痛的意识一直充斥着她的心口。不管她怎么开导自己,那股悲伤就是缠绕在她的每寸呼吸里挥之不去。
“簌歌……”云苒不忍心再逼簌歌去面对那个已经既定的现实,不由降低了音量,小声难过的叫着簌歌的名字。
“他说,他想要和我去马尔代夫,据说那里是情人们渡蜜月最好的地方。他说,那里有湛蓝湛蓝的大海,美丽的日落和沙滩,他想在那里像寻常人一样,和我求婚。”
“簌歌,别再说了,好不好?你这样下去,何时才能放过你自己?”云苒抓住簌歌的手,眼里的急切和担忧溢满了整个黑眸。她看不下去似得抓住了簌歌的话,一把轻扯着将她从木椅上拉了起来,神情恳切的让她不要再自欺欺人活在回忆里。
现在容澈还没死,簌歌就这样消沉下去的话,容澈怎么办?
“云苒,我没事,真的。我只是在抱怨而已,这日子如果连抱怨吐苦水都要被你制止的话,恐怕我真的就要颓废下去了,云苒。”簌歌站在云苒面前,嘴角挂着的笑容依旧美好,就像冬日里比拟暖阳的光芒一样柔和的笑,却仿佛被藏在了云雾里,好不真实。
云苒看着笑得一脸好看的簌歌,心里一刺,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在她胸口漫延叫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