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你要对我说什么呀?”傅之昂收了满腹的情绪,乐呵乐呵的抱着双肩靠在沙发上盯着簌歌,神情悠哉安好的向她发问。
簌歌微微抿着嘴唇安静的回看着傅之昂,良久,久到傅之昂被她看的浑身直冒鸡皮疙瘩的时候,她才低头笑了笑。
“傅狐狸,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说真的,如果世界上说谁最了解我,那么一定是你。可是相反的,我也是最了解你的那个人。你什么时候想什么事情,你出神是为了什么,我都知道。”
傅之昂嘴角悠然自得的笑意一泄,顿时凝固成一个诡异僵硬的弧度,他冷下了笑容,安静的看着起身站在自己面前的簌歌,不言不语。
“之昂,你对我的好,甚至超越过我的亲人,你就像我的家人一样。”簌歌轻轻蹲下来,整个人就到坐着的傅之昂膝盖前,她眸光清亮,温和如春日融融的水。
簌歌很少会有这样柔和的语调叫他“之昂”,可是他知道,每当这个时候,却都不会是他想要的那个时候。
是啊,能成为像她家人一样的存在,他还要奢求什么呢?
一句家人,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整理的干干净净的。
方簌歌啊方簌歌,你真的是一个高手,一个轻易就能制服我的高手。
傅之昂苦笑,他这一头栽进去的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的开了。
那就让时间来做决定吧,时间会替他解开的吧。
“我知道,我会永远做你的家人,好不好。”傅之昂温柔了眼眸,他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跟前眉目安顺的女子,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声音轻柔。
纵使现在的他心里满满的苦楚无处发泄,但是他还是能把一腔的不甘和难受都收起来。
只为了眼前这个浅笑美好的女子能够安安心心的嫁人,能够捕获属于她自己的那一份独家幸福。
簌歌笑着笑着,眼眶就微微的红了,她低头眨了眨眼眸,轻轻的点了点头。
傅之昂的心思她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
她一直以为,在年少轻狂的那个时候,傅之昂喜欢着她,她也喜欢着傅之昂,他们的关系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兄妹之情。
他们两个人一直默契十足,也会一直在“闯祸”的道路上互相包庇互相关心。
那个时候,妈妈带着自己去傅家做客,她还曾开着玩笑对米慧羽说,“我们家小歌的脾气真是没有人受得了,也就之昂受得了,若是以后小歌嫁的那个人是之昂,那我也算是放心了。”
那个时候,双方的家长都以为,她和傅之昂会是彼此的归宿。
年少的回忆总是纯粹而天真的,那个时候,妈妈并不知道在她的生命里会出现一个叫凤君慕的人。
他懂她的喜怒哀乐,并且会把她的喜怒哀乐当成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温柔对待。
想到凤君慕让簌歌眼底蕴起一丝笑意,她仰头眼巴巴的对着傅之昂笑,柔指千缠,笑的傅之昂默叹了一口气,彻底消了所有的哀愁,藏了起来。
如果,他能在不该沉默的时候不沉默,该勇敢的时候不软弱。
如果,那个时候不会误认自己会很洒脱,可以逃出方簌歌那个漩涡。
或许,他会在很久之前,在凤君慕还没出现的那个之前,他能勇敢的说出自己的心意,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是现在的现在,他要去适应现在的这个不一样。
反正已经适应了那么多年了,也不是很难了啊。
傅之昂动了动有些涩然的眼眸,洒然的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笑。
他只不过是碰上了那最倒霉的戏码,我爱的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罢了。
有什么好难过的?傅之昂自嘲着,没有说话。
簌歌看他笑,看着看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淡,她有些内疚有些难过也有些微的心疼傅之昂,这个在她面前总是装着不正经逗她开心的男子。
良久,傅之昂睁开眼睛,他往前倾了倾身子,低着头盯着簌歌,戏谑雅痞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脸上,“小歌,不要舍不得我,就算你嫁人了,我还会是你的好竹马。你呢,顶多就还是我那个坏青梅就好了。我还是你的之昂哥哥,还会陪着你一起疯,好不好。”
簌歌听着听着,弯着眉眼笑出了声渐渐的也红了眼眶,微凉的液体打湿了她眼眶,她低着头声音柔柔软软的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