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安心也曾愤恨的想,干脆就让人剁了她父亲的手脚,这样他就再不会赌钱了,也就再不会有那些还不完的高利贷,可是,气过之后,终究不舍,毕竟是亲人。
“安心!”陆灿看到了她,心一下子敞亮了起来,笑出了两排整齐的白牙,晕着冬日暖暖的阳光,美好的像个天使。
“怎么不穿个外套,天气挺冷的!”说着,安心放下了脸盆,在沙发上拿了一件羊毛外套给陆灿披上,接着,又给他倒了一杯水,热热的透着热气。
“安心你看,这幅画,如果放在罗浮宫,你一定会是里面最美的女孩儿。”
陆灿很会画画,画风极好,这是遗传了婉珍阿姨的绘画天分,安心看着陆灿手里的画,看着他日渐苍白的脸,心了不由得沉了沉,可是面对他,她依旧要保持微笑。
“阿灿画的真好,比罗浮宫里面任何珍贵的画,都要好!”安心将水杯递给了陆灿,看着他接过杯子喝水。
可是陆灿却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一幅画,半晌,忧伤道:“可是只有过世的画家,他的画作才会出名……”
陆灿是自嘲,他这样的人,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可是,活着的每一天,只要有安心陪伴,他就是幸福的。
安心听完,转身,故意手忙脚乱的收拾他床上的画笔,故意责怪他:“瞧瞧瞧瞧,这还没出名呢,倒是很有大画家的派头,瞧你这一床乱七八糟的画笔,一会儿外面的白衣小天使该进来骂人了。”
然后她趁着陆灿不注意,悄悄地磨掉了快要掉落下来的眼泪。
转身,笑着看他:“阿灿,我们去大医院治疗好不好?听说,那里的技术好。”
陆灿看着安心略红的眼睛,到底没有拆穿她,装作没看到她哭过,笑着说,眼神特别的晶莹:“不去,我在这里,好好的呢,下周,我就能出院了。”
脑肿瘤,无非就是开脑,把肿瘤取出来,可是,他的肿瘤在脑子里最关键的地方,哪有那么容易,至于这里的医生,也不过是委婉让他出院罢了,既然治不好,又何必浪费那个钱?他不想给安心造成负担。
前不久,已经有了一个画廊,答应投资给他办画展,他只想在自己离开之前,起码,给安心留一点积蓄。
安心看着陆灿的背影,很瘦,陆灿就好像一个天使,她觉得结果不该是这样。
“好,如果你想出院,我们就出院。”她看着他手中的画笔,还有素描纸上,她淡淡的身影,不由得拥抱了他,她有点用力,好像抱紧了他,他就不会离开一般。
陆灿心里难过,却也没办法,他好想活下去,能够让许安心一世安暖。
这一刻,两个相拥的人,虽然不说话,可是,心却紧紧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