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的神秘像是一块磁石,夺取了属于十九岁顾南溪的全部注意。
像是一种魔咒,她彻底沦陷了。
她还太年轻,那么的不顾一切,妄自走向叵测的命运。
盛世是捉不住行踪的男人,为了跟踪他,顾南溪可是花费了巨大的时间。
然而,她每次的雄心壮志,却在遇到盛世反跟踪能手后彻底告吹。
莲城大学,设计最独特的建筑系大楼里,袁老头站在三尺讲台上,黑着脸,一气之下,将手里的一叠设计稿扔在地上,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顾南溪!你给我站起来!”
犯了相思病的顾南溪无精打采的从位置上站起来,低着头,一脸的漫不经心。
袁老头被她这副态度弄得一肚子窝火,一连拍了三拍桌面,怒斥道:“你看看你这态度,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伦不类!”
原本心里就郁闷,被袁老头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训斥,顾南溪内心的逆反与倔强也开始叫嚣起来,她咬着牙,目无尊长起来,扬起下巴,怒目的瞪着袁老头,说道:“怎么叫不伦不类了!?如果建筑就是像你这么古板又毫无新意,你不怕碍眼,我还闲无趣得慌呢!”
袁老师被气得胸口一腔热血,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你说什么!?”
顾南溪被吓得肩膀直跳,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小声说道:“本来就是,凭什么把我贬得一文不值!”
“凭什么!?”袁老师气得脸红脖子粗,拿出面前的优秀作品,开口比较着说道:“你看看人家唯乙安的作品,设计的纯熟度,考虑设计的多层面,选题的新颖感!你自己看看做做比较,自己值不值。”
顾南溪瞄了一眼的优秀作品,又看了看自己的,随即开口说道:“perfect!简直就是艺术品。”
袁老师连连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看你还算谦虚,对别人的还是不吝啬赞赏……”
顾南溪可不依了,睨了他一眼,语气傲慢着说道:“我是说,相比较起来,我的设计perfect,简直就可以堪称艺术品。这幅吧!也就中规中矩,勉勉强强而已。”
呵呵……还真是无药可救!
袁老师气得当场就发飙了,抬手指着顾南溪的鼻子,语气冰冷地说道:“你!要是不想刚开学就挂科,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噢噢!老人家又生气了呢!
顾南溪低下头,默默地吐槽起来,“吼什么吼,也不怕气出高血压!出去,出去不就得了!”
对面办公大楼的校长室内,落地的窗户正对着这边的教室。
盛世站在窗前,束手而立,清冷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对面教学楼的阳台处。
那天的日光很亮,一束一束的落下来,照在那个一头咖啡色蜷曲长发,穿着花色长裙的女孩身上。
只见她双手支着栏杆拖着下巴,嘟着嘴,一脸的不爽快。
方才教室里的争吵,虽然听不见,但光凭讲台上袁老师黑白交替的脸色,以及顾南溪气鼓鼓走出教室的样子,盛世也能猜到些所以然。
他挑了挑眉,想起初见她的样子,机场里大胆索要电话的模样,执迷不悟的调查他行踪的拙劣行径,与现在理直气壮与教授呛嘴的样子,真是莫名的让他觉得有趣。
很多时候,顾南溪都在想那时仰头看到盛世时内心的激动澎湃。
初秋的晌午,温淡的光芒里,他束手而立,俊冷的面容如雕刻般落下轮廓,隐在阴影里的是她看不见的神色。
可是,却是那一眼,挑起了顾南溪那一刻的激动。
不顾身后袁老头怒斥她恼人的态度,仰着教鞭咆哮起来,“顾南溪你给我回来!”
疾风从耳边呼呼而过,长发不断的往身后翩飞,她穿着十五寸的高跟鞋,提着裙摆,“踢踢踏踏”的穿过走廊,往办公大楼的方向冲去。
有时候,我们以为奔向的是不可企及的希望,却不知,那也许是飞蛾扑火的牺牲。
年少轻狂的顾南溪,带着那颗雀跃的心,喘着粗气,一口气爬上了八楼校长办公室。
她激动得忘了礼节,连门都没有敲,推开门,登堂入室。
校长刚说得苦口婆心,好不容易说动盛世给学院的拨款,这才刚端起茶杯,便听见“哐当”一声巨响,面前的房门被猛地推开。
小心脏受到惊吓,“噗”地一声,满口的热茶猛地被吓得吐了出来。
顾南溪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还大大咧咧的说了句,“盛世!盛世呢!”
校长的前襟湿漉漉的一片,此刻那是狼狈不已,气得面红耳赤,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抬手,指着门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