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诗雨瞪着他,胸腔里满是气恼,“……”
Delcan却是冷静许多,把玩着那只被扔回来的小刀,笑了笑,说道:“怎么,我铲除南暖替你获得维家主母的地位,你享受了接近三十年的荣华富贵,算起来,你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我?彼此利用,就是最默契的配合!”
刘诗雨可不是省油的灯,吼道:“收起你冠冕堂皇的理由,Delcan,从始至终,最终的受益人都是你!我只不过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谈何配合?”
Delcan笑了笑,说道:“既然明白自己的身份,那就乖乖做点符合身份的事。比如你手上的资金……”
刘诗雨双目愤怒的看着他,说道:“你想得美!那笔钱我不会挪动,谁也不会给。”
Delcan挑了挑眉,威胁着说道:“要留着维乙安安身立命?你以为,她有那个运气活到那一天吗?”
刘诗雨这才慌了,“虎毒不食子,你什么意思?”
Delcan将手里的刀扔在桌面上,站起来,脚步鬼魅般的前行。
刘诗雨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连连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Delacn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刘诗雨的头发和衣服,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常骂我是魔鬼吗?那我就做点魔鬼的事让你见识见识,比如……”
刘诗雨靠着墙,因为他的靠近,整个人禁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Delcan将她所有的反应看在眼里,突然,他倾身上前,附在刘诗雨的耳边,开口,语气森冷地说道:“比如……先拿维乙安开刀!”
刘诗雨一听,双瞳顿时放大,盯着Delcan脸色大变,“你想要干什么!”
似乎,生怕Delcan对维乙安动手,刘诗雨变得不安定起来,拽着他的手,“你不能动她,你不能动她!Delcan,你听到没有,你不能动她!”
Delcan看着面前失控的刘诗雨,哪里还有身为维家主母半点的宠辱不惊。
他笑了笑,抬手,猛地攫住刘诗雨的下颚,微微的用力。
只见刘诗雨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整个人被吓得颤抖不停。
这种掌控别人情绪与生死的快感,真是酸爽到了极致。
Delcan将她往自己靠了靠,两人目光相视,语气更是冰冷的说道:“刘诗雨,我告诉你!想要维乙安活命,就乖乖的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你要是玩花样,我一定拉着你们母女两人陪葬。我现在已经被逼着走入绝境,什么事我都能干得出来,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说完,他用力将刘诗雨扔在地上,然后大笑着,往内里的房间走了去。
刘诗雨瞪着他的背影,气恼得不行,抓起房间的东西,噼里啪啦的乱砸了一通。
江允正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刘诗雨发怒,垂落的双手紧握成拳。
……
在得知陆西顾被挟持后,顾南溪一直心绪不宁。
医院里实在是待不住,加上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欠佳,盛世明令禁止,让她不得出半岛别墅半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近日小家伙情绪也有些不对,吵着闹着的要妈妈。
看着她哭,顾南溪的心也是抑郁难平。
她只得寸步不离的陪着小家伙,想尽一切办法的逗他开心。
盛世这几天也是愤懑不平,半夜里好不容易搂着老婆入睡,刚偷香两口,便被门外撕裂的哭声震得偃旗息鼓。
顾南溪更是不顾及他的感受,直接用力将他推开,光着脚就往门口冲。
小家伙站在主卧的门口,光着脚丫子,哭得满脸是泪。
顾南溪被吓了一跳,立刻蹲下身,着急的问道:“宝贝,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小家伙哭得委屈,上前,搂着他的脖子,大哭起来,“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顾南溪听得心里发酸,怀里的小家伙哭得浑身颤抖,满额头的汗。
顾南溪着急,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上下的颠颠着,拍了拍他的背,“噢噢噢……别哭!妈妈在,妈妈在!别哭了……别哭了……别哭了好吗?”
她的怀抱让小家伙安心,他窝在她怀里,眼睛里夹着泪,抽着气,不住的打着嗝。
自家的老婆,搂着别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是个小不点,而自己却被晾在一边。想想,哪个男人能忍!?
盛世气得直挖了那小家伙一眼,然后盯着顾南溪光着的脚,立刻从床上跳了下去,抓起地上的鞋子,大刀阔斧的冲了过去。
顾南溪以为他这是要责骂小家伙大晚上哭闹惹事,刚准备开口,却见自己男人突然半跪了下去。
脚踝处传来一股暖暖的触感,她低下头,这才发现,盛世正专心致志的替她穿鞋,嘴里还唠唠叨叨地说道:“盛太太,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能不能长点心,都告诉过你好几次,要穿鞋要穿鞋,万一冻坏了你肚子里的小不点,可是有得你心疼的!”
穿好鞋,他又站起来,俯身,想要将小家伙接到自己怀里。
顾南溪的手有些累,也没有坚持,刚准备将小家伙递过去,谁知道,她才刚一动作,怀里的小家伙就不安分了。
拽着她的衣服,哼哼着又要开始哭。
顾南溪见状,立刻搂着他,在怀里轻轻地安抚起来。
盛世皱了皱眉,可不愿意累着自己家夫人,于是也不管小家伙愿不愿意,抬手,猛地将他给接到自己怀里。
怀抱的柔软与舒适度改变,小家伙立马变得躁动不安,推攘着,带着哭腔,说道:“不要……我不要你……”
听到小家伙又哭了,顾南溪顿时着急起来,伸开手臂,说道:“算了,盛世,还是给我吧!”
盛世搂着挣扎哭闹的小家伙,一边安抚,一边对顾南溪说道:“你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休息了,你先去休息,这小东西我来处理。”
顾南溪有些不愿意,企图争取,“可是……”
谁知道,盛世却立刻打断了她,说道:“没有什么可是!盛太太,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个小不点!”
顾南溪顿了顿,“我……”
盛世却不等她多说,抬脚,撩起沙发上的一床单人的绒毛毯,将小家伙裹着抱了出去。
小家伙的哭声渐渐的远了,微微的,听不太真切。
顾南溪走向阳台,目光轻轻地望着楼下的花园。
皎洁的灯光下,盛世穿着睡袍,怀里搂着小家伙,颠颠着轻轻地安抚。
他才刚停几步,怀里的小家伙便挣扎着哭起来。
于是,他又不得不迈开步子,摇晃着安抚小家伙的情绪。
斑驳的树影,威风轻轻的吹,影子落在草坪里,微微的荡。
顾南溪看着这一切,心里,没来由的燃起一丝感动。
这是她的盛世,出去孤傲清朗不可一世外,更多了,难能可贵的温情。
他在为自己改变,变得更加的,有人情味了。
小家伙哭得满脸的泪,终究在盛世的威胁逼迫和温柔的安抚里吮这手指睡了过去。
同样的夜里,平顶山,月光从木质的窗口照了进去。
牢房里,陆西顾躺在冰冷的地上,整个人蜷缩成团,瑟瑟发抖。
她躺在黑色的角落,盯着窗外的明月,眼脸半眯。
她的身体已经很差,心绞痛变得更加的剧烈,每每发作,她都以为再也看不见明日的太阳。
她被囚禁着,细数自己为数不多的时日。
或许,可以一死了之,但毕竟心有牵挂。
活波可爱的儿子,以及永远不肯多看她一眼的男人。
统统一切,都是执念。
她依靠着这份执念,活到现在。
其实,她只想再见他们一面,一面就好,然后……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