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都在嘲笑她,笑她这个正牌妻子,如此虚假。
她不怕,一点也不怕。
不难过,没感觉,不会伤心。
她这样告诉自己,似乎是告诫,又似乎是自我催眠。
“梁小姐,这边请。”顾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梁乔笙眼睛一眨,思绪回笼,刹那间,心中忽有刺痛,细细密密蔓延,连骨头都有了痛意。
原来,不是不痛。
是痛很了,已经自我麻木了。
咬了咬舌尖,暗自提醒自己,不可以在外人面前露出软弱一面,徒增笑话。
顾山领着梁乔笙朝着宅子里的会客厅走去,泡上一杯顶好的茶,便关了门退下了,临走前,顾山看了一眼梁乔笙,眼里有些许怜悯,些许可惜,最后化为一声喟叹,咽进了肚子里。
这间会客厅并不大,但是却布置的雅致得当,百叶窗拉起了一半,阳光透进来,照在窗台上的一束百合,慵慵懒懒的,舒适无比。
茶香慢慢飘散,安逸而又温暖。
梁乔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听到有声音传来,皱了皱眉,她放下了茶杯,细细一听,竟然是顾西贝和荣久箫的声音。
心里有些凉意,这是要她听什么?
另一侧的荣久箫坐在沙发上,看着顾西贝拿到面前的文件,凤眸里幽深一片。
“久箫哥,这次真的是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帮我。”顾西贝有些哽咽,看起来焦急无比。
“西贝,我已经结婚了。”荣久箫抬头看向顾西贝。
顾西贝咬了咬唇,泫然欲泣。“可是……可是,如果你不和我联姻,爷爷就不会把嫁妆给我,我以后在顾家就无立足之地了。”
荣久箫薄唇微动,正想说话,却被顾西贝急急打断。
“一个,就这么一个请求。等到一切稳定,我们各走各路。”
荣久箫摇了摇头,还没说出拒绝的话,浑身一阵僵硬。
却原来,顾西贝膝盖一屈,重重跪在了他的面前。
眼泪从眼眸里溢了出来,红的眼,悲凄又无可奈何。
顾西贝想,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去了,卑微到连自己的尊严都没有了。这么一想,心底又是一阵屈辱,可是那爱意却立马又蔓过了这屈辱。
“久箫哥,求……求求你了。”压低的声音,已然嘶哑,仿佛是雏鸟将死前绝望的鸣叫,却又带着惨烈的,生的希望。
荣久箫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就这么跪在他的面前。
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救过他命的女孩,在异国他乡,陪伴了他七年的女孩。
他的心再硬,以往数年,再不理会,此刻,却也是一阵酸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