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担心他,你就心声不宁,你就可以为了他而对孩子对我食言对吗?”步龙桀也生气了,本来说过还要去威尼斯玩几天的,萱宛怡忽然就第二天走。白锦轩在她心里就比孩子和他都重要吗?
萱宛怡冷了脸,“他是为了正事而出事的,你怎么就要扯到你身上?”
“他是正事,他暴露和撤离自然有他组织负责,你操心有用吗?你回去有用吗?你不知道你这个时候回去自己会身处险境吗?”步龙桀也觉得自己似乎过敏过头了,缓了缓语气。
“可是,如果我出面帮他岂不更好,我毕竟是民间的人,和任何组织无关,只要把他和黄秋雨安全送出上海就好了。”
“是你天真还是你心里真的放不下?谁说你是民间的人?谁又知道你不是任何党派,你难道不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古语?何况你们还是……曾经的夫妻,想大作文章的人会立刻抓住你的把柄,对白锦轩也是一个威胁。白锦轩救个舞女都甘愿冒那么大的险,要是换成你呢?你想白锦轩会好?”
萱宛怡一怔。
步龙桀缓和了语气,“你想清楚,回去目标才更大。还有两个孩子的安危呢?你都不考虑?”
“可是……”
“可是你担心白锦轩。”
萱宛怡看着他点头,“他出事,孩子也会伤心的。”
步龙桀握住她的手,柔声说,“我知道,你担心我也会担心。你放心,吴莽会亲自安排他们撤离的。”
“吴莽?”萱宛怡诧异。
“对啊,你想,有什么人比吴莽身为军官身份更容易将他们护送走呢?”
“桀……”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感谢我,要想感谢我就要乖乖的和我们再玩几天。”步龙桀将她一拉,勾住小腰,往自己大腿上一放,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好像很受伤的样子,“刚才……我吃醋了。”
萱宛怡脑子里还在想着,不经意他这样一句出来,啊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步龙桀一口咬住她的耳垂,萱宛怡惊叫着,“吓死我了。”
“看你心神不宁我就不高兴。”步龙桀板着脸,“你再敢想他,我马上把你就地吃了!”
萱宛怡叹了口气,“你就别开玩笑了,我没心情。”
步龙桀紧了紧手臂,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保证白锦轩安全回到丽都,你可以安心了吗?”
萱宛怡转身搂住他的脖子,“你真好。”
步龙桀这才舒心一笑,“你知道就好,再敢心里有其他男人,我可会生气的。”
“抱歉,桀,我实在是怕伤孩子们的心。你知道我小时候受过的苦,我不想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知道,我的孩子,我自然和你一样紧张。”步龙桀笑着搂着她的腰。
白锦轩住处的地下室里,几个人正在紧张的给陈曼丽动着手术。
黄秋雨帮青烟抹着汗,焦急地看着满身是血的人,“有救吗?”
青烟摇头,“不知道。”
白锦轩坐在一边,剑眉紧蹙,拳头捏得紧紧的。
他和黄秋雨将碰头的人安全送走后,越想越不放心,他知道陈曼丽向来痛恨并不应酬侵略者,而她为了自己一定要去应酬的话,说不定会出事。他命黄秋雨先返回,自己又回去,而正好看到佐藤拔枪,却没来得及救下她。
黄秋雨回头看他的神色,便走过来低声说,“文轩,你在这里,我去想办法和联络员联系,你必须马上撤离上海。”
“你不能出去,外面太危险。”白锦轩立刻制止。这个密室非常隐蔽,而门并不是白锦轩的这个院子,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何况佐藤也不可能大肆搜铺,毕竟上海没有沦陷。
黄秋雨急了,“组织上必须马上知道,才好尽早安排。现在不单纯是佐藤想破坏我们的组织,而是出了人命案,而且是顾家的儿子。电台不能用,必须人出去。”
“我说你不准出去!”白锦轩忽然吼道,“你不执行命令,擅自行动,我还没批评你呢。”
黄秋雨也倔起来,“我和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出事了,我能跑掉吗?你也不想想萱宛怡他们,如果你出事了,她也会受到牵连。所以,你必须安全撤离上海,这才是对其他人最好的。”
白锦轩一怔,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陈曼丽,无奈地说,“好,你千万小心,肯定有人盯着你,别暴露了。”
黄秋雨点头,“放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里依旧鸦雀无声,几个人围着床紧张地动作着。
青烟忽然重重的吐了口气,转身对白锦轩说,“好了。”
白锦轩猛站起来,“怎么样?”
“手术是很成功的,不过,子弹打在心脏边上,非常凶险。得看她挺不挺得过这几天危险期了。”
“好,那就要辛苦你了。”
青烟疲惫地笑笑,“见外了吧白少。”
白锦轩顾不上她开玩笑,走到床边,看着陈曼丽清丽的小脸煞白无血,不由握住她的手,冰凉透骨。
“她失血过多,我得回医院去取些血浆来。否则,她的身子底子恐怕扛不住。”青烟清理了手上的血,脱掉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