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若盈站立在原地,突然间心口有点疼,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感觉,那个男孩脸上失魂落魄的样子刺进了心脏,让心有一瞬间的停止了跳动。
突然想说些什么,话语哽在喉咙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
到底,还是离开了。
早晨,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翻滚,看起来好像快要下雨了。屋子里透出了淡淡的潮湿,是风吹进来所带上的外面的水汽。茫茫然地套上了一件宽大的外套,懒懒地抬头,看向窗帘被吹开后所遗落的光芒。
天空是灰色的,间或有几阵雷鸣,愣愣地站在白色地板上,风吹过来,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星期天,一醒来就看到了这样的坏天气。不知是喜还是忧。
静静地蜷缩在地板上,手脚因为冷风的缘故变得冰冷起来,天空伴随着一道闷雷响过,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点。
豆大的雨点打着地上,滴答着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窗外还是数不清看不明白的雨,湿湿的漂打着,模糊了她的眼,她不喜欢这样下雨的日子,冷冷的湿湿的这样潮湿的感觉很像眼泪。
偌大的房间里,只是回响着雨滴落下的声音,地板上倒映着白色的天花板,官若盈惨白的脸蛋也被映衬的清晰而透明。客厅里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一架电视机,只是空旷,只是幽静地让人忍不住打着寒颤。
冷的时候,总是能冷到心窝子里,他们无孔不入。
窗外,还是雨,很多透明的,像透明的眼珠子,一颗一颗掉下来,没有色彩,没有斑斓。
官若盈的脑子里,在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能够很空白,也可以很多画面一起涌入进来,但他们都是灰白色的,连一点彩色都没有,就像这间白色的房子一样的白,就像外面的草丛一样的茂盛,一样的灰,一样的没有一点感情。
突然间,想起了那个男孩。
想着他温暖的笑容,阳光般的脸蛋,总是把眼睛眯起,好像把世界上的幸福都敛在了嘴角,在不知觉间总是能够让人轻而易举地产生嫉妒的想法。
就像沈可可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一样,如果可以,我会把你那张脸揭下来,然后覆盖在自己脸上。
这样,就能不能够不悲伤?
也许用另一张脸,看着窗外的雨,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呢?
官若盈认为,像官若盈这样的男孩子,一定会没有悲伤的,他闪亮的像个太阳,总是能让所有的花朵都围着他转,她以为他是不会伤心的,无论多少次,灿烂的笑容还是会绽放,就像向日葵,只会面向阳光。
然而她还是错了,那天晚上,官若盈失魂落魄的样子深深地扎进了心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对那个画面,记忆如新,翻开脑袋,总是能自己跳出了占据了整个思维,然后心口变得微微钝痛起来。
她已经麻木了许久,在很早之前,就开始,然后习惯了一个人,当一个人突然闯入了生命之中,也许又将消失的时候。因为习惯,所以可能会痛苦。
就像她虽然习惯了总是一个人住在这间空荡的大房子,习惯了家人总是对她不能实现的承诺了,习惯独来独往,把自己安放在一个小角落,她自认为什么都不在乎,然后心安理得过着接近木偶的生活。
但是当半年前那场噩耗传来,心原来还是会痛的,即使他们总是不守承诺,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大房子里,可是还是会温暖的不是吗?偶尔的电话会让自己知道原来还是会有人关心的,可是当什么都失去的时候,却又是真的失去了,没有电话,几年一次的见面也没有,彻底成了一个孤儿被遗弃在角落,连哭都哭不出来,因为没有人会安慰,你的眼泪要给谁来买单?
现在的感觉似乎又重新回到了那时候,官若盈偏着脑袋,心莫名的不安。
到底是多久没有采购过东西了,冰箱里空空落落的,干净的就像是崭新的。
看着外面的大雨,官若盈只能苦笑,难道这样的天气也只能上街买东西吗?
怯懦了吧,这样的天气,这样大的雷声,压低的根本看不清外面的视线,整片天,更浓更深,就像是夜晚来临的前兆,根本没有地方让人可以躲藏,这样的黑暗,铺天盖地地袭击了城市,把白天变成了夜晚的狂欢。
闪电惊险地划过,似乎再偏一点,就可以点中人的眉心。天空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再也没有那种小雨似的悠闲,取代的是狂风怒吼,暴雨雷急。
雷声震耳欲聋,每一下都会扯动太阳穴,手指捏着仅剩的一杯泡面,暗自叹息这样的天气快些过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