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的样子,官若盈也不再为难,只是拿下了她头上的毛巾,确认完全不烧之后,眼底那抹担忧才真的放下了,“现在好一点没有?我看你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你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恩。好多了,谢谢。”他的话让官若盈不知道怎么回答。冰箱里确实什么东西也没有,而自己这几天也什么也没有吃,只是这样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满心的话语到了嘴边,也只能化成轻轻的一句谢谢。
官若盈,吹着手里的饭食,然后轻轻地递到了她的嘴边,她别扭地别过脸去,又被他的手拂了过来,他看着她,很认真,虔诚的眼神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
肚子空空的感觉,一口一口的吞噬下米饭,眼泪却先一步的流下。
这样熟悉的感觉,仿佛穿透了十几年的光阴。是的,是十几年,官若盈记得,在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姥姥也会这样细心偎贴地为她做好小米粥,然后一勺一勺地给她吃。
总是很温柔的眼神望着自己,即使脸上布满皱纹,连牙齿都没有了,却让官若盈的心里得到生生的满足。小时候,生病,总是有人给自己做好饭,然后端来,或者姥姥会在饭里加一勺蜂蜜,清香可口的哄着自己吃。
这样的感觉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而此刻官若盈,端着饭碗,小心翼翼呵护一件异常珍贵的珍宝的模样,让她觉得熟悉,熟悉之中又带了另外一点感觉,这种感情说不清楚,但是却足够让她流泪。
泪水滴在了官若盈的袖口,他慌张地放下碗筷,为她轻轻地擦拭,眼底闪着慌乱,最后只能不由自主地搂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哄着一个婴孩儿一样,“怎么了?怎么哭了?是太难吃了吗?”
“没有,没有很好吃,真的,像我姥姥做的一样好吃。”她哽咽着,从他怀里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让他的心揪在了一起。
她说着,伸出手,抱起了碗筷,急急的喝了起来,是了,这样的感觉有很多年没有体会到了。
用碗把自己的表情遮起来,却因为碗底的温度烫伤了手指,差点失落,摔了下去。
官若盈叹息着,从她手里接下碗,放在了一边,然后用手抬起了她的脸蛋,手指摩擦,一一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别咬着唇,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他的声音低沉而伤感,指尖的温度清凉地滑过眼角,带起一阵细微的颤动。
她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依旧咬着唇,任由眼泪肆意横流,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官若盈搂着她,觉得她的眼泪滚烫的都要把自己的皮肤烧裂,因为什么而这样伤心,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姥姥么?
过了很久,直到哭的没有了力气,她红肿着眼睛接受着他细心的喂食,风铃清脆的响着,一如多年前的午后,在山林间,快乐奔跑的自己。
官若盈向学校请了假,一天几乎二十四小时地陪在她的身边,很难想象,他一个大男生的厨艺也会那么好,弄出来的饭菜可口喷香。
他们间形成了一种默契,官若盈闭口不提回去的话,官若盈也不开口询问为什么一直赖在自己家里不走。
偌大的房间因为多了一个人而显得有了些人气的味道。
这一天,刚刚吃过饭,官若盈正在卧室看书。突然被楼下的吵嚷的声音所惊醒。
赤着脚走下去,眼前的一切却让她一直迷茫。
屋子还是原先的模样,白色的天花板,以及光可鉴人的地板,只是还是不一样了。楼下,来来往往的许多人,在搬运着什么。
官若盈正站在那里,一脸兴致勃勃地指挥着。
“恩,对,对,就放在那里。”
“恩,电视机放在中央。”
“那盆隔子啊窗边。”
陆陆续续地不断有人进来,而原先的空旷也都被那些小型家具所填充完整,一个家的模样,初具模型。
官若盈呆在那里,神情恍惚地看着这一切。
官若盈,看见了她,也顾不得手里的工作,一脸灿烂地跑了过来。
“怎么样?身子要不要紧?恩,今天天气很好,出去走走也是不错的。”手指放在头发上,蓬松的感觉,让官若盈觉得异常的享受,眼睛惬意的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