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离她并不是很近,但却一路都在跟着她,默默地。
开车的正是郑辰习,他接到裴莉电话以后就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开着车一路上的疯找,在杜诚家和疯人院之间的这条路上找了几个来回,最终在一旁的人行道上看见了杜诚瘦弱憔悴的身影。
她不像往日那样仰着头骄傲的走路,而是穿着在随意不过的白T恤和蓝短裤,脚上还穿着一双人字拖。
郑辰习本想过去叫住杜诚,可是他转念一想,杜诚那个骄傲的性格未必会接受他的帮助,如果接受,她就不会拒绝裴莉而一个人出来。
郑辰习虽然看着杜诚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在身后默默保护她,无论如何她安全就好。
杜诚毫无察觉郑辰习的存在,一个人自顾自的走,一个多小时以后,她终于来到一个僻静的转弯处。
郑辰习也很佩服杜诚,竟然穿着人字拖从市区走到了郊区。
拐过这个弯,然后再走三百米就到了疯人院,杜诚抬头看招牌,那三个字真的很刺眼。
看杜诚走了进去,郑辰习才把车停在不远处的临时停车位,然后才小跑着进了疯人院。
杜诚来这个地方……究竟是为了什么?
杜诚走进疯人院就径直去了院长办公室,简单询问了母亲的情况之后,院长说杜诚的母亲今天状态不错,所以她可以去探望母亲。
然后杜诚去了母亲白雅花的房间。
白雅花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安静的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杜诚推门进来,她都全然不知。
“妈……”杜诚喊了她一声,可是白雅花并没有反应。
当然这是杜诚预料之中的事,这么多年她一直选择坚强,今天她实在痛苦,虽然她想和顾毅君从此有个了断好让自己解脱,可是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杜诚却觉得自己一个人根本承受不住!
而母亲则是她最后的依靠,不管她是否这会儿神志清楚。
杜诚看喊她不被理睬,于是安静的坐在白雅花身边,和她一起望向窗外。
“妈,这么多年,我今天是第一次这么渴望和你说说话聊聊天。”杜诚说完看着白雅花,这会儿她并没有清醒,而是两眼空洞的看着窗外。
杜诚继续说:“六年前我被逼无奈离开了顾毅君,然后出了国,过了一段不人不鬼的日子,每每回想起来都让我发抖。不过还好,我挺过来了,这些年的摸爬滚打虽然累,但是看人眼色过活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反了……妈,我们又可以抬起头做人了……”
杜诚说到这里,心情还算平稳,毕竟这都是过去了。
“这六年我一直为工作而活,还算是努力付出就有收获,最苦的日子过去了,苦尽甘来了。”杜诚说着,眼里的神色开始黯淡。
“这六年我几乎都忘了顾毅君的模样,他过得怎么样,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了……后来虽然在一个城市里生活,但我再也没有去找过他。可是偏偏就在我的工作期间又一次遇见他……妈,六年了啊,我以为我放下了,可是在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忘不掉他。”
白雅花依然没反应,呆呆地看着窗外依旧。
杜诚的眼泪开始缓缓流下了,晶莹的划过脸颊,落在床单上。
“之后就一直出于纠缠不清,可不是我愿意的,好像每次去一个地方就都能遇见他,后来我知道他六年前出了车祸导致失忆……我恨了他那么多年,在他说出他失忆的时候……我,竟然没有愤怒只有难过……可是,这都六年过去了,他也有了未婚妻,如今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我应该解脱的,我……可是我特别的难过……”
杜诚的眼泪止不住的流,说话也开始哽咽不连续:“明天……明天就是新闻发布会,再过三天……三天之后就是他和万晚晴的婚礼……我真的很难过,感觉心都碎了!”
就在杜诚哭的伤心的时候,一只瘦弱的手揽住了她的肩膀,瘦弱但有力且温暖。
杜诚的身子一僵,抬头看起自己母亲。
白雅花这会儿眼里不再那么空洞,看着杜诚的时候眼里带着一丝悲伤,还有怜惜。
“妈……”杜诚看白雅花终于恢复了,杜诚更觉得委屈,白雅花将她搂在怀里,任凭她眼泪肆意的流。
白雅花伸手轻抚杜诚,给她安慰,自己也流了眼泪,同时眼里也流露出一丝决然。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门口的郑辰习看在眼里,杜诚和她母亲的对话,他也全部听清了。
郑辰习心疼杜诚,他怎么也没想到杜诚的成长环境是这样的,也难怪可以造就杜诚这样坚忍的性格。
郑辰习也为自己感到悲哀,为什么偏偏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且无论自己多么认真多么诚心,这个人还是不会爱你。
郑辰习倚着疯人院冰冷的墙,心想——不是说付出就有回报,但是这在爱情里并不成立,爱与被爱不成正比。
郑辰习站在门口看了杜诚许久,知道了杜诚根本还爱着顾毅君,究竟什么时候她才能放下,他也不知道。
总之现在她杜诚不会爱上郑辰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