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君……”聂文清看儿子一脸的可怕表情,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妈,她说的,都是真的吗?”顾毅君低着头,咬着牙问。
聂文清沉默了半晌,而后点点头,:“是,这个女人就是杜诚的母亲……”随即聂文清转头就开始骂白雅花:“白雅花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臭婊子!你的女儿也是个喜欢勾引男人的骚狐狸精!只要我聂文清活着一天,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靠近顾家,更别想让你家那只小狐狸精进我顾家的门!”
看聂文清情绪无法控制,郑辰习又连忙拦住聂文清,现场再一次陷入一片胡乱。
白雅花如今已经不愿意懦弱下去,任凭聂文清胡闹,于是也加入这场混战之中。
也不知是急火攻心还是其他原因,白雅花忽然觉得耳边响起来的不再是聂文清刺耳的骂人声,不再是郑辰习的劝架声,而是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而眼前呢,竟然是一座小山岗,山岗上都是绿草,还有星星点点的野花,画面里的那个女人还年轻,明眸皓齿,有着说不尽的美丽。
那不是三十年前的她自己么?那时候的她没有经历打击,没有住进疯人院,没有被岁月折磨得不成人形。
远处跑来一个眉目俊朗的少年,一边跑过来一边朝她挥手,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编好的花环。
“顾建雄。”白雅花站在一旁看着这美丽的画面,恍然明白,这都是她意识里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如今的自己只是观众,早已置身事外。
少年把花环带在她的头上,而她已然羞红了脸。
“你带什么都好看。”少年发自肺腑的夸赞。
狂风骤起,吹散了美好的画面,风停后画面重组,呈现的却是一年后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
“花儿,我的生意失败了,钱全被合伙人卷跑了,现在一无所有了,我完了!”画面里的那个少年不再阳光,穿着脏衣服,满脸胡茬,一副颓废的样子,他捂着头蹲在地上。
白雅花记得,这是她印象里,顾建雄唯一一次狼狈地样子,那么绝望。
少年跑进大雨里消失在雨幕中,转眼数月不见踪影,她就在那儿苦苦的等,等一个没结局的未来。
再见面时已是他的婚礼,他的,而不是他们的。
他身侧是他的新娘,挽着他的手臂,小腹微微隆起,一脸的幸福。
她不甘,不相信邻里的话——“他娶了聂氏的独女聂文清,不可能再回来了!”
她不相信,知道看到这一幕她依旧不相信,因为少年还是那个少年,看她的时候一脸的疼惜。
她歇斯底里的破坏婚礼,换来的只有新郎的唾弃和新娘的记恨。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请你走吧!”这一句话说出口,她才知道,她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年年花开都要带你去山岗……”那个给予她美好承诺的少年。
“你带什么都好看……”那个疼惜他的少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个说着白首不相离的少年。
“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那个让她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少年。
……青春荒唐,她的那个他呢?
一幕一幕,在白雅花的眼前掠过,三十年不曾回忆往事的她,如今竟潸然泪下,岁月还真是无情啊……
“花姨?花姨!您怎么了!”在郑辰习的叫喊声中,白雅花回到了现实中,她只觉身子一斜,自己就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
白雅花觉得奇怪,明明意识清醒,为什么身体却不听使唤了呢!
“花姨!花姨你醒醒!”
“快!快叫救护车!”
……
酒店礼堂刚刚发生的一场“混战”之中,白雅花却突然晕倒,这吓坏了所有人,但是其中只有郑辰习最担心白雅花,想都不想直接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过来,然后送白雅花去了医院。
“你认识她,对不对?”郑辰习挂了电话,等待救护车的期间,顾毅君走过来问郑辰习。
那个“她”,自然指的是白雅花。
“认识。”郑辰习坦诚的说。
顾毅君看着郑辰习,眼神里充满悲伤,低声问他:“你知道六年前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