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担心没有他在旁边,这个小女人会遭到欺负,没有想过,她居然也能学会这样漂亮的反击,实在让他感觉有些惊喜。
左小暖轻轻地一怔,随即从嘴角抿出几分笑意来,“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微微收拢了些手臂,想抱紧她,直到感觉到她真实的存在,却知道她此刻虽然没有留太多血,但定然也是一身瘀伤,不忍心加重力气,只是微微低下头来,吻了吻她脏兮兮的额头,“我此前说过了,无论你在哪里,我总会找到你。”
他真的做到了啊……
左小暖心中微热,张了张唇,刚欲说话,耳边已经响起了他低沉而隐忍着恼怒的声音,“不要怕,我来了。”
仅仅是几个字,此时此刻落入耳中,却意外有着强大力量,足以让她一下放松了之前的所有警戒和逞强,终于在他钢铁一般坚-硬的臂弯中软下了身子,眼睛一眨,落下了泪来。
她是真的害怕,如果她刚才没有捡到那块花瓶碎片,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如果药性提前发作了,如果他再晚来一些,如果他没有及时解决掉在外头放风的那群同伙,自己就算解决了跟前这个人,也始终是逃不出去的。
想到这种情况,她便觉得由心底而生出一份难以言喻的绝望,却又有些侥幸。
幸好,他终于是来了。
埋在他怀中低低地呜咽了一阵后,她总算将这几个小时以来内心所经历过的恐惧和委屈抒发了个干净,转而又想到什么一般,虚弱地扬起头来,克制住体内药性的蔓延,一边说道,“对了。”
“什么?”不知道她在这种虚弱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可以挂念的事情,慕淮深禁不住扬了扬眉,轻声问道。
想着刚才那个男人偶然提起的话语,左小暖迟疑地说出了心中的猜测,“我刚才从他们的言语交谈中听出来,另外的过道暗室内,可能也有关押女孩……可能,可能这次的主办反刘天昊有参与其中。”
绑架她的那个男人无意中提起了一句“那些女孩现在跟你一样”,这才正式让她起了疑心。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次会展盛筵的掩护下,有可能涉嫌一场专属于那些纨绔子弟游乐的大型迷-奸案。
然而,这一切都还只是她的猜测,事情还未正式揭晓之前,她也只能拜托慕淮深能够去查清,起码……不要再让更多的女孩如左以雪一般受害了。
慕淮深面沉如水,听到她哑着嗓子一字字跟他说起猜测的依据后,沉吟了片刻,才拍了拍她的头,“我知道了。”
分明仅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语调甚至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放到旁人的口中,难免带着几分敷衍的意味,然而奇异的是,如今从他口中说出,却比任何话语都要令她安心。
左小暖放心地点了点头,终于缩了缩身子,妥帖地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沉沉昏睡过去。
见左小暖因为药物作用而暂时昏迷,慕淮深将她打横抱起,缓步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后,这才低声而冷然地承诺道,“放心,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最后几个字,他的语气中铁血的意味已然再也掩藏不住。
几乎是游轮靠岸的一瞬间,接到慕淮深指令后便守候在码头上多时的警察突如其然地大批登上甲板,涌入船舱内,开展了大范围的搜查。
因知晓身后有慕淮深撑腰,那些本连游轮都无法上的警察这时候一路畅通,几乎打得人措手不及。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果然有十几名神志不清的赤-裸少女被从密室中抬出。
刘天昊连同几位已然成为惯犯的纨绔子弟涉嫌迷-奸被捉拿归案。以刘家的势力,本是可以在逃过这一劫的,然而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刘天昊却是被慕淮深点名抓捕,自然逃脱不了干系。
一切举动,不过发生在几个小时之间。分明是无形的一刀一剑,却砍杀得足够干净利落,也足够杀伐果断。
人人都知道,慕淮深其人向来是商界的一把狠手,与那些商界老辈为人处事余存的一些慈悲和余地不同,他的行事作风都更加凌厉而不留情面,不把人砍杀得片甲不留,绝不罢休。这次他们伤害到了他最看重的那个女人,他自然下手更加拿出了实力。
吩咐完了一切后,慕淮深终于卸下了一身疲惫,回到了卧室里,静静地看着在床上蜷着身子的左小暖。
昏睡了一个下午,她总算清醒过来,然而两边脸颊却愈发通红,来来去去,嘴里咕哝念叨的只不过是一句,“难受……”细若游丝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总让慕淮深想起刚出生的小奶猫。
还难受?他探了探她的额头,指尖却只触到一片异样的滚烫,不禁皱眉自语,“都这么久了……药力怎么还没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