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凌辰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都不想再听到他的消息了?”
许诺冷笑一声,想起了安少翔的脸,还有最后安少翔对她说过的话,那个幽暗的教学楼,还有洋溢在那里挥之不去的**的气息,在闲暇时确实会偶尔地浮现在她的眼前,令她感到害怕与不安,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身在其中时的那种绝望。
毕竟不是任何人都能切身体会,能不知道还是不知道的好。
只是她记住了,这两次都是欧阳凌辰救了她,她记住了就会永远地记住他,怎么都好,做他得妻子,就认认真真地做,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她背后有着许氏,怎么地,付出的感情都不会太单纯,若什么都混杂在一起,当两边必须要选择一边站的话,如果她付出了心,她会很难选择,许氏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的胸口上,虽然她偶尔装看不见它,但它一直都在。
许氏在催促着她,她得让欧阳集团注资,她也希望两方不要出什么冲突。这样她的订婚才不只是一个笑话。
她把婚姻这事当工作一样对待,她会成功的。
许诺看着欧阳凌辰,不禁有些抱歉,虽然一开始俩人都说好了要互相利用的。
他为了他爷爷,而她却是为了报恩。为了许氏。
“这件衣服是不能穿了,你另外换一件。”欧阳凌辰看着许诺有些不对,怕她想起了什么就对着她说了说,遂慢慢走回了房间。
而当欧阳凌辰一离开许诺的后背,许诺就打了个冷战,自嘲的笑了笑,这空调开得太大了不是,她竟然想着他能这样一直抱着她。
许诺甩了甩脑袋,仿佛这样就能甩去那些莫名其秒的感觉,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换一件衣服,然后跟着欧阳凌辰一起去参加高雅的葬礼。
许诺想完,就在衣柜里翻找着适合的衣服,果然找到了一件较为严肃的小黑裙,刚刚及膝也方便行走。
欧阳凌辰坐在房间的椅子上,一脸的疲惫还有些伤感。
毕竟是像家人关系的人。许诺这样想着,竟有些羡慕高雅,有人在她死后还念着她想着她的好。
而许诺自己呢?许诺一想,又暗骂自己,她也是有很多朋友的,活着多好,死了,也是有很多人能够这么念着她的,可是许诺不想这样,死了便死了,化为虚无的时候,她希望别人就能慢慢地淡忘她,以免太过难过。
“我们走吧。”许诺朝着欧阳凌辰说着。
欧阳凌辰站起身来,收拾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一边走到他的立式衣柜拿出一条领带,一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
“怎么样?可以吗?”欧阳凌辰看着面前站着的许诺,摆了摆手臂。
在这一刻,许诺就想到了古装剧里的统治者君临天下的那种霸气,还有目空一切的那种潇洒。
“怎么样倒是说句话?”欧阳凌辰疑惑地看着呆愣的许诺,很快就意识到许诺在想些什么了,但今天他没再说什么了。
“走吧。”欧阳凌辰搂住许诺的纤腰就往外走去。
许诺那棉质的黑色小裙子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却时刻能感觉到欧阳凌辰那双大手在她身上搂着的时候的那种温度。
许诺踩着黑色细高跟的鱼嘴鞋也忙跟上欧阳凌辰搂着她走的那种速度。
“欧阳凌辰,欧阳,不要走那么快!”许诺忍不住拉了拉欧阳凌辰的衣袖,让他不要走那么快,穿着高跟的她跟不上他的速度。
欧阳凌辰低头看了看她穿着细高跟的脚,点了点头,两个一起慢慢地走下了楼。
楼下,欧阳老爷子正跟着孟管家说着话,看样子是在吩咐一些事情。
他一看到欧阳凌辰和许诺一起下了楼来,便命孟管家先下去。
许诺看着孟管家点了点头就自己下去了,不由就看向了欧阳爷爷。
欧阳爷爷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有些暗淡:“高雅今天的葬礼,我就不去了,她父母那边我也说了,省得伤心,你们就替我去,夫妻本是一体,你们是未婚夫妻,也是要一起去的。”
许诺点了点头称是。
看到许诺说好,欧阳爷爷又看向了他的孙子:“快去快回,礼仪到了就行了。”
欧阳爷爷还想说什么,可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许诺,又没再说什么了,只挥手让他们快去。
许诺还想说什么,可看到欧阳爷爷愈加苍老的面孔,又忍下了到了口中的话,欧阳爷爷有什么事是不能在她眼前跟欧阳凌辰说的?
很快,未婚的夫妻便坐上了加长的黑色轿车中,俩人是去高雅的葬礼,便想到了高雅,车上一阵静默,可两人什么都不想说。
说什么呢?有什么可说的呢?坐在一起感叹高雅短暂的一生?还是她那失败的婚姻?人生中的遇人不淑?
许诺与欧阳凌辰坐在轿车后座上,静静看着路边的景物和建筑一点点往后退去,前面的马路在他们的脚下又飞快地往后,被抛下了很远。
开在路边的白色鸡蛋花慢慢地耷拉着小脸蛋,似乎惧怕看见那炙热的阳光。
加长轿车稳健地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在杨龙山停了下来。
杨龙山上有着大大小小好几座寺庙,后山便是G市的火葬场,还有功德楼之类的,每到清明时节便有很多人来参拜很久的先人还有已经去世的亲戚。
而现在,在这个炎炎夏日,参拜的淡季的时候,杨龙山下的车道竟然就给塞住了,许许多徐的小车慢慢吞吞地行驶在那宽广的大马路上。
“这是怎么了?”本来坐在车内眯着眼睛闭目养神的欧阳凌辰睁开了眼睛,他是被喇叭声给吵醒的,一下子烦闷不已,不满这车开得如此地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