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把玩着手中抢来的玉扳指,抬首瞅了李大目一眼,带着疑问道,“师兄,你觉得我会信你?”
“你会信的,”李大目不置可否的道。
“诸位,”李大目俯撑在帅案之上,“目光环视一圈,李大目道,“一月前,有探子回报,豫州大帅波才、副帅彭脱在长社之战,被汉将皇甫嵩、朱儁联手剿灭,全军上下,数十万人马,战死数万人,余者**万尽皆投降汉军,豫州各郡县被汉军全境收复。诸位都知道吧?”
李大目见众人头不语,继而道,“其后,汉将皇甫嵩、朱儁兵分二路,二人各领数万兵马。”
“皇甫嵩率四万兵马东进,扫除豫州残留太平军,一路以横扫的姿态兵临兖州,意图一举战决兖州太平军,收复失地。
“另一路,由镇贼中郎将朱儁率四万兵马赶赴荆州,同时围困神上使张曼城于宛城,使其不能逃脱。”
“北面,天公将军四十万精锐大军在冀州遭遇汉庭北中郎将卢植阻截,进退不得,退守广宗城,依靠城坚墙厚与汉军周旋。”
李大目神情愤慨,“以上种种,诸位难道还以为我太平军有机会推翻汉室,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大帅,”一员军侯神色悲愤拱手道,“就算不能开创太平盛世,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毙。昔日,我等起义,还不是朝廷逼得没有活路。现在,你要我等放下武器投降,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朝廷世家随意宰割。”
“诸位,你们的担忧,本帅都知道,”李大目随意的扫了一眼司隶,眼中掠过讶色,司隶竟然不趁机起哄,“现在,我等若是主动降了汉军,朝廷不予追究我等罪责,大家都还能安安稳稳的回家过一辈子。”
“相反,若是我等继续抵抗,朝廷一旦攻到这里,等待我们的,将是引颈就戮,继而被冠以黄巾贼的名号,而这名号,将万世流传予子孙后代。
“正所谓一日为贼,一世为贼,难道你们想今后子孙后辈,被朝廷打上黄巾贼的烙印,在别人面前,永生永世抬不起头来?”
当下,营帐内陷入一阵沉默,先前还激动的与李大目争辩的黄巾军候一个个闭嘴不语,个个陷入沉思之中。
毕竟,没有一个人会拿子孙后代的未来做赌注,一旦背负黄巾贼这个称呼,唯一洗刷的办法则是归顺朝廷,成为朝廷的人,因此,当李大目完之后,黄巾各部军侯、帅纷纷开始计较其中的得失。
相比子孙后代荣辱,眼前的生活窘迫、世族欺压又多么显得苍白无力。
君不见,曾受胯下之辱的齐王韩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下,仅有的数名死忠张角的顽固分子站出来痛斥李大目所作所为,其余大部分黄巾军侯不在反对,反而出言赞同李大目所言,纷纷支持其所为。
“师弟,大洪,你二人呢?”李大目面带和煦的笑容。
“我若是不同意,那又怎样?”司隶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俺不同意,有本事就杀了俺,”大洪目光坚定,戟指李大目斥责道,“李大目,你竟敢背叛天公将军,与汉军苟合。日后待天公将军攻入雒阳城,看你如何向他交代。”
“你怕是看不到了,来人,”李大目冷声道。
霎时间,林大率十余名亲卫涌入大帐,环首刀纷纷亮出。而此时,营帐之外,一阵铿锵声响起,紧跟着便传来“嚯嚯”的呼喝声。
“将不遵号令的拿下,”李大目道。
“是,大帅,”林大手一挥,数十名名亲卫上前擒拿黄巾军候。
“李大目,原来你早有准备,”黄巾军候双手被缚,一阵挣扎,抬首间,目露不甘之色。
“师兄,原来你早有准备,”司隶处变不惊,一副早已知道的模样。“
“怎么,师弟,你现在是随我一道投降,还是继续顽抗到底,”李大目沉声问道。
“现在就结果,师兄,未免太早了吧,”司隶双眉一挑,冷笑一声。
“怎么,难不成师弟还有留了一手,”李大目望了望司隶,见其一副全在掌握的模样,心里一突,莫名的涌起不安的感觉,目光巡视一番,见营帐内并未有丝毫的不对劲之处。
“呵呵,”司隶轻笑一声,紧跟着便喝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