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士昌现在的样子让她禁不住提心吊胆。
景士昌依旧没有答她。
她起身将景士昌揽在怀里,她知道景家遭受这样的变故,他一定很难过,她又何尝不是
“士昌……我们会挺过去的,我们要坚强……”说着,她放开了他,抬起景士昌的头,看着景士昌憔悴的脸,她的眉心皱得更加紧了。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和他做了夫妻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见过景士昌这么憔悴的样子,她担心这么以打击,会让他的身体出现什么状况。
景士昌垂眸,轻轻抬手拿开她的手。
景士昌终于回复了反应,她的心放下了。
“公司的损失截止今日一共是多少?”
问着,景士昌抬眸看了看眼前的女人。
他已经不知道去问谁了,公司,他是去不了了,而现在的他下意识又害怕听到太确切数据……
是的,景士昌害怕,景氏现在的损失已经到了景氏无法承受的地步了。
女人缓缓低下头,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只是,景氏现在的信誉已经完全崩溃,股民和股东们一定会有情绪,这点,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
蓦然,座机铃声突兀而来,景士昌隐隐颤了一下,女人看他这个样子也跟着怔了一下。
伸手握着他的手,“没事的!”她柔声安慰他。
看来,这次,他真是伤得不轻。
当然,跟着受伤的还有她,她从来没有向现在一样揪心过,总害怕他会出事。
景士昌转头看着一直在响个不停的座机,呆滞的目光有什么蓦然开始跳跃。
不是希望,似是绝望。
良久,他抬手拿起一直在响的座机听筒——
耳边是债主不耐的讨债声,半响,他一下子放下了听筒,只为落得个耳根清净,这样的声音吵得他脑子发疼。
之后的两个小时,这样的电话可谓是阴魂不散的催命音一样在整座屋子里回荡。
这座屋子里慢慢弥漫了绝望的气息。
“士昌……不如,我们申请破产吧!”他的妻子柔声建议,她实在是心疼现在的他。
无助得像个孩子。
可惜,她也不能帮到他。
这是目前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景士昌愣了愣,视线紧紧锁在对方的脸上,良久,他开声“申请破产?你知道景氏对于景家来讲意味着什么吗?”
而且,他大半生的心血全都倾注在这里了,他怎么可能轻易申请破产?
一旦申请破产,就意味着景家将变得一无所有,彻底的一无所有……
“士昌,这是最好的做法了……”
“不,我不允许景家的产业就这样毁了,我们还有景柔……”景士昌的脑子还闪过了方思凯的脸,然而,才想起这个人,景士昌的眼睛即时覆满了恨意,唇角往下拉,紧紧抿着。
“景柔……士昌,哪怕景柔回来,恐怕也……”
景柔回来就能扭转局面吗?
恐怕很难吧!
她一个女流之辈都知道,更何况是景士昌?
难道说,他还有另外的想法?与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能了解景士昌内心的想法。
果然,他是有想法的——
半个小时后,两人十指紧扣出现了在景家别墅的顶层……
第二天,各大报纸的头条全部被一条消息覆盖——景氏夫妇因为不堪债务压力选择跳楼自杀,双双当场不治……
“双双当场不治……”看着电视频幕上刺眼的标题,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的景黎蓦然皱了眉心,心有点疼。
他们……死了……
遥控器从手中滑落,落到地上,悄无声息。
虽然是景士昌害她出了车祸,失去了记忆,可是,他们毕竟也养过她一段日子……
虽然记忆不尽美好,可是……
景黎就是觉得心堵得慌。
她抓过手机,拨通了殷冷的电话。
“怎么了?”殷冷从文件里抬眸,轻声问。
“殷冷,景士昌他们……”
“……”她很难过?
景黎的表现让殷冷意外了一下。
她竟然会难过……
“你在家等我,我现在回去!”
话音刚落,殷冷站起来,大步往办公室外跨。
他没有想到景黎会知道得这么早,而且,还会难过。
“殷……”刚走到总裁办公室对面的方思凯见他大步走出去,下意识举起手上的报纸示意他看看,却被他毫不留情地忽略了。
“我现在回家,有事缓一缓!”
“……”
等方思凯反应过来殷冷已经走远了。
方思凯转脸看着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远的殷冷,挑了挑眉,“走得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