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觉得,自己再没有跟他说下去的必要。
说好的最后一次,却又演变成如此,她还能相信这个男人么?
不……既然不是最后一次,她也要尽最大的努力,成为最后一次。
“很好,希望苏总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安然冷冷丢下一句,便挂了电话。
可过了没多一会儿,苏千墨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安然倍感无奈,看着手机跳跃的名字,她突然很想把手机给丢了,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
可是手机的命运很好,被她这么一甩,却依旧完好,电话始终在执着地跳跃着,铃声也十分悠扬明亮。
安然一股气上来,又走了过去,拿起手机接通。
“你究竟想干什么?”安然嘶吼着。
“是我。”
没有预期中的声音,传来的却是淡淡的女声,听起来十分温柔淡然,尽管许久未有听见,安然却听得出来,是苟芸惠的。
“市长?”安然微微诧异。
苟芸惠笑,“是我,安然,上次一别,我们真是好久没有聊天了啊,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呢。”
“……”
安然沉默着,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在想,苏千墨的手机怎么突然在苟芸惠的手上呢?
似乎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苟芸惠道:“别误会,千墨他是去开会了,刚好手机放在这儿,我想了想,才给你打的电话。”
“有什么事么?”安然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苟芸惠说,“没什么,说起来,我们也很久没有坐在一起了,不知道你赏不赏脸,改天跟我一起吃个饭?”
面对苟芸惠的好言好语,安然却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犹记得那天在机场,苟芸惠对她的态度,就像在看一个她恨了多年的人,尽管所有的情绪都被她掩饰去,可安然也在这个社会上打滚了多年,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只是,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安然还是答应了。
挂电话前,留了彼此的电话。
……
“做什么?”苟芸惠刚挂了电话,苏千墨便走了进来,见她拿着自己的手机,微微拧眉。
“没什么,就是借你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苟芸惠淡淡道,把手机低还给苏千墨,同时,眸色也冷了几分,“你果然一直在跟她联系。不过,看来她对你的态度倒不是很好。”
苏千墨没有理她,移开目光,查找通讯记录。
“你给她打电话做什么?”看到最新去电,苏千墨的面色冷了几分,甚至带着几分质问。
“怎么,作为曾经的儿媳妇,我还不能打电话给她了?哦……不,应该说,现在的儿媳妇,你跟她,不是一直都没有离婚么?”苟芸惠笑着,这唇角所高挂起的这一抹笑,带着绝对的冷冽与讽刺。
若是换做以前,苏千墨一定会隐忍,因为这个是含辛茹苦带大自己的妈妈,可现在,他却很憎恨,恨这种感觉,更加憎恨,任何事情都要操控在指掌之间的妈妈。
“这里不是你的政坛,请你清楚,我是苏千墨,一个个体,不要想着任何时候都操控着我。”苏千墨沉声道,隐忍着的怒气,使他额角上的青筋暴跳,这样的苏千墨看起来,犹如地狱的使者,一声黑气正在弥漫。
“但你是我儿子,这是你这辈子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苟芸惠言语犀利道,这句话,奠定了苏千墨,只能一直在她的掌控之下活着。
凭什么呢?
就因为,他是她的儿子,从来都舍不得伤害她?让她伤心难过?
因为这些年,他的顺从,所以成为了理所应当?
“如果我说,不愿意你是我母亲呢?”苏千墨阴沉着脸,一字一字,丢出这一句话。
他知道,这句话一旦说出口,会使得母子的感情破裂,可他却更想尽快摆脱所有的束缚,摆脱这一切。
“苏千墨!”纵横政坛多年,惯来一副好脾气,似乎所有事情都无法撼动的苟芸惠,却在这一刻,怒意尽然在脸上昭显,“你个忤逆子,再说一次!”
母子两怒目对瞪,空气之中,扬着一抹硝烟的味道。
这些年来,这是苏千墨第几次这样顶撞她?而又是因为谁?
安然!从她回国的这几个月里,苏千墨已经第二次这样跟她说话,没有任何尊重可言。
“你想我说几遍都可以,但是,你确定要听?”苏千墨步步逼近,冷冽的眸子直逼苟芸惠。
从他的眼神之中,苟芸惠看的出来,这一次的苏千墨是认真的。
只是,她却害怕这些认真。
“别忘了,这个女人曾经做了什么事情。”苟芸惠提醒道,颇显得怒其不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