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她靠近抓着他的胳膊问。
华瑾城的目光愈发冷锐,这是安然从未见过的,她微微有些吃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根本不像他,仿佛过去那个温柔的他,只是一个假象。
在安然感到有些害怕的时候,华瑾城脸上的淡漠被挥弃,绽放开他招牌式的温和的笑,“没什么。”
她扶着安然回到病床躺好,语调仍然温暖,“检查结果出来了,只是耳膜收到剧烈震动,麻痹神经,会慢慢恢复过来,不用担心。”
虽然并不是特别清楚他在说什么,却能看出个大概。
由此,安然也放心不少。
“什么时候能出院?”安然又问。
她不想待在医院,也不想他们总是为了自己,总是往医院赶。
何况距离婚礼只剩下四天时间,她不想婚礼当天,状态太差。
“医生说需要再医院休养两天,等确定没其他问题就能出院了。”华瑾城笑着抿唇,宽大的手掌握住安然的,给予最大的安慰,“再忍忍,很快就能出院。”
“嗯。”
看着他,安然点头,内心十分温暖。
四目相对,爱意深浓。
有些话,华瑾城终于还是决定藏在心底。
……
如医生所说,她的听力渐渐恢复,从开始什么都听不到,都后来的很模糊,到了第三天,她几乎能够听得清楚。
这两天,她常去苏千墨的病房,与他聊上几句,他伤的比较重,走动不便,倒是沈如风一直候在一旁,有两次碰到苟芸惠,也会说上几句话,态度再不如以前的恶劣。
其实,早从前两次苟芸惠为苏千墨说话开始,她们的关系逐渐破冰,虽不友好,但起码能平静地有所聊。
至于华瑾城与尤桐他们,这两天还是会来,只是次数慢慢减少。
婚礼在即,他们都在忙碌着,唯独她。
华氏夫妇见多日不见她,才从安佩佩口中得知她出事了,来到医院,对华瑾城就是一阵埋怨。
“瑾城也真是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说,这孩子……”沈冰霞对安然分外心疼,“幸好没什么事,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瑾城一顿。”
“阿姨,我没事。”安然轻笑,知道沈冰霞心疼自己,心里暖暖的,“这跟他没有关系,他不告诉您,也是不想您担心,现在我不是好好的么,您也别气了。”
华氏夫妇不知道她出事也不奇怪,虽然别墅被炸了,但这些消息全被尤桐与华瑾城全力按压,媒体那里一点风声也不敢泄露。
再加上他们全都不敢让华氏夫妇知道,若非沈冰霞问起多日不见的安然,安佩佩也不会一时说漏嘴,她也就不会知道安然出事了。
说起来,倒是几分巧合。
“好,只要你没事,阿姨什么都答应你。”沈冰霞抚摸着安然的手,眼里尽是心疼。
之前安然在美国治疗的事情,她一清二楚,如今安然再次出事,沈冰霞心疼至极。
这么多年,她早把安然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疼爱,如果不是华瑾城深爱安然,她都恨不得认安然为干女儿。
“什么时候能出院?”华民生问,声音沉稳有力。
安然说:“明天一早就能出院。”
“那就好。”华民生满意点头,“明天一早,我让瑾城过来办理出院手续。”
后天婚礼,这场婚事安排了这么久,绝对不容出错。
何况华家有头有脸,华瑾城结婚一事,通知了各大商场至交,皆是从国外赶回来参加,倘若这个时候出错,只会丢了华家脸面。
总而言之,婚事绝对不容有错。
“好。”
“安然,那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沈冰霞关心道,安然笑着点点头。
他们在想什么,她何尝不知。
这本是人之常情,并没什么不妥。
……
华氏夫妇走后,安然休息了一会。
接近黄昏,日落西山,外头一片和谐之象。
不少人在院外走动,院园一片绿意盎然,静谧而宁和。
安然想了想,出去外面走动。
坐在大树下的石凳上,安然看着蔚蓝,透着暗红的天空发呆。
空气很好,微风轻轻拂过脸颊,犹如爱人的抚摸一般,让人陶醉。
安然面色淡然,看似十分平静,可内心却一点点地腾升起不安。
这一抹情绪来的太突然,越是接近婚期,越是紧张。
与第一次不同的是,她与苏千墨的婚姻是交易,当时只为了公司,为了爸爸,所以从未觉得婚姻有多重要,可这一次,她期待,却也害怕。
华瑾城对她的爱如何,她心有所感,只是爱能维持多久,却是让人担忧的。
虽然从未期待,一生一世一双人,却还是希望自己能有那个福分。
不知不觉中,她叹了口气。
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突兀扬起。
“不想结婚,那就不结。”
安然愣,回头,苏千墨拄着拐杖,站在她的身后,尽管如此,姿态仍旧高贵,傲然。
上下扫了他一眼,安然起身,自动忽略他说的话,“怎么一个人出来?”
看了眼他身后,“你的助理呢?”
苏千墨伸出一只手,语气理所应当:“扶我坐下。”
安然微微皱眉,心想不是高傲的很么,还开口叫人扶?
真是少见。
但她还是十分友好地扶他坐下,自己则坐在他的身边,少有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