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闻言,点头赞成,“你所说的情况的确会造成病情加重,但那些药物都是由我们的护士亲自喂食,出错的可能性很低。”
安然花容失色。
这么说,肯定是两者中的其一。
那么既然可疑,俺么她一定要查清楚。
“谢谢你,医生。”安然起身,伸手与之一握,说,“不过,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我希望你能够保密,尤其是刚刚说的。”
陈医生抬头,却见安然一脸笑意,尽管如此,在这无害的笑意中,却含着一丝不容拒绝的犀利。
“请放心。”
安然满意一笑。
回到病房门口,开门进去的瞬间,突然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眼前的一幕,让安然愣住了。
“你说说,现在的你,还有什么用!”
安宇狠狠扇了佩佩一巴,狠狠地训斥。
“你又打我?”
捂着被打的脸,安佩佩满脸愤怒。
“对,打的就是你。你看看你,回来这么久,哪一天做过正事!妈妈自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除了会去喝酒,跟你那些朋友鬼混,你还会做什么?”安宇痛心疾首。
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意识到曾经的自己多么令人担忧。
而如今,当他们的角色调换,原来,担心的这个人,是这种心情。
担忧,真的是一种煎熬。
而那一刻,安然看着安宇,男人脸上的怒,多了丝丝成熟,眉宇间,更多了一丝沉稳。
他,真的改变了不少。
“你现在怪我?”
反指着自己,佩佩忽然冷冷地笑着,“你别忘了,你自己曾经是什么样子,现在你来骂我,哈哈,安宇,别搞笑了好吗?”
“就算真要教训,那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佩佩怒吼,在这一刻,丝毫不把安宇当做自己的哥哥。
安宇哑口无言。
是啊,他凭什么呢?
曾经的自己,同样的叛逆,让人担心。
现如今,他的确没有任何资格来教训这个‘好妹妹’。
安然没想到,安佩佩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过去,即便再任性,她也不会那么冷血,无情。
“那么我呢,可以吗?”
安然慢步走过去,低柔缓慢的声音,引起兄妹两的注意。
“又是你。”
看到安然,安佩佩没有好脸色。
那时候在马来,为了生存,她不得不低头,但是今天,她回来了,那么就不需要再顾忌什么。
有些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其实,我也这么想。”
站定在安佩佩面前,安然扯着唇角,却没有笑意,“其实,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
安佩佩眯眸,等着下文。
病房的静谧,心里的怜悯,让安然忍不住,又看了躺在病床上的覃芬一眼。
心中,百味掺杂。
过去,她对这个阿姨,真的没有任何感情,可是到了今天,她知道,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把这个人,当做了自己的家人。
尽管,过去的她,坏事做尽。
仇恨!
原来真的会随着时间消逝,随着内心的最后一丝柔软而软化。
直至消失。
“这个人,是你母亲,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想你清楚一个道理。母亲,才是我们这一生中,最应该爱的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安然直勾勾地盯着安佩佩。
幽深的瞳仁,有着沉静与冷漠。
那些冷漠,全都因为她--安佩佩。
说完后,安然不作停留,直接离开医院。
直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安佩佩才恍然过来。
“安然,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她朝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喊,歇斯底里。
天,似乎更冷了。
安宇也离开了,只剩下佩佩在病房里,守着覃芬。
这时候,覃芬已经醒来。
只是,抢救过来的她,很虚弱,而经过这一劫,她却似乎,清醒了不少。
“放下吧。”
覃芬劝道,声音有些虚弱。
佩佩削苹果的动作忽然顿下……
放下?
呵呵,谈何容易?
如果能放下,她又何须执着到现在。
她重新削苹果,直到一个整条苹果皮掉下垃圾桶中,她抬起头,把苹果递给覃芬,“如果可以放下,我又何必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覃芬没有接过,“那是因为,你并不想放下。”
“佩佩,有些事,你怪不得安然,相反,是你欠她的……”
“够了。”
安佩佩不耐地打断她,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现在,你和哥哥都无药可救了。”
她起身,那张脸,缓缓靠近在覃芬的面前,那笑着的模样,近乎癫狂,“你知道么?其实你的选择,很对。可惜啊,被救了。”
覃芬胸口巨疼,她紧紧地皱着眉头,十分难受地捂着胸口。
眼前的人,很陌生。
原来,人变了,是那么可怕么?
不,这不是她的女儿,不是……
苏千墨没有等到安然赴约。
他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她才打电话说去不了,原因,没有留下。
下午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