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生气不是因为自己隐瞒了苟芸惠癌症一事了?
不过,说他在外面有女人这说法又是从何而来?
突然回想起开始杨子珊的脸色,沈如风这下明白为什么她那么闹腾了。
“那个,珊珊,你先听我说……”
沈如风清了清喉咙,“你是怎么就怀疑我在外面有女人的?”
“安姐姐说的啊。”
安然说的?
这怎么可能?
沈如风要被她弄糊涂了,拧着眉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罪名被扣的莫名其妙,他也没法说什么啊。
杨子珊瞪着眼控诉,“你们一个个的都那么奇怪,刚才,我和安姐姐在这里逛着,后来我问她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她让我来找你……”
她把事情的原委都跟沈如风说了一遍。
听了以后,沈如风直接汗颜。
所以,说白了她就完全靠乱猜的?
“那个……珊珊,你先听我说。”沈如风双手握住她的双肩,神色认真,“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定不要激动。”
见他那么严肃,杨子珊睁着那双眼,心跳都跟着快了许多……
屋里的人,基本谈得融洽。
苟芸惠也答应会去检查,眼看时间不早,他们也要回去,这时,沈氏夫妇进屋了。
杨子珊的脸色很不好,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
安然和苏千墨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看来,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
杨子珊问,声音哽咽,看着他们的目光带着责怪和埋怨。
几人同时一愣,没有言语。
毕竟他们是真的对她隐瞒了。
“姨妈,连你也这么对我。”
杨子珊红着眼,走到苟芸惠的面前,“是不是如果今晚上我不这么一闹,我就要一直被你们瞒着?”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苟芸惠心疼极了。
平日里都已经当杨子珊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了,看她这么一哭,心里难受的紧。
“不,姨妈这不是不想让你担心吗?”
苟芸惠伸手帮她擦泪,杨子珊乖乖的也不闹,但还是充满怨气,“是啊,没错,你们瞒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不会担心什么,可是你呢?你连医院都不去,也不治疗,到时候病重了,我不还是一样会知道么?难道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不担心,不难过了吗?”
“你们总说我是个孩子,任何事情都怕被我知道,可你们知不知道,我很讨厌这种感觉,就好比现在。”
她一边说着一边哭,控诉着对他们的不满。
当她听到姨妈患癌症的消息,她整个人就像是僵化了一样,她害怕那一天,就真的见不到这个那么疼爱自己的姨妈了。
“不要怪我们,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好吧,是我们做错了,珊珊不要哭了好吗?”苟芸惠耐心安抚,可越是这样,杨子珊的眼泪掉的就更凶,最后,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姨妈,你去治疗好不好,珊珊很害怕,害怕从今往后都失去您,珊珊现在已经没有妈妈了,不能再没有姨妈……”
她抱着苟芸惠哭的很十分伤心。
苏千墨拧着眉头,一言不发,安然则红了眼。
“好,都听珊珊的,姨妈去治疗,珊珊不哭,好吗?”苟芸惠一遍遍地扫着她的发。
也不知道这是真的答应了,还是只是暂时的安抚。
但他们都能看出来,苟芸惠是真的很疼爱杨子珊,她舍不得让珊珊难过。
离开苏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杨子珊没有走,留下陪着苟芸惠,说是要腻着她,第二天陪着一起去医院检查。
于是,沈如风也留下,安然和苏千墨次日还有事,所以先离开。
检查的时间定在上午的十一点。
安然和苏千墨处理好事情,很快感到医院。
医生办公室内,拿着身体检查报告,脸色十分凝重。
他正是他们的私人医生--周成。
“周医生,有什么你不妨直言。”苟芸惠示意道。
见所有人都在场,周医生明白,有些事是无法隐瞒的了。
“癌细胞有扩散的迹象,需要马上动手术。”
“可以。”
苏千墨一口答应,苟芸惠却有所犹豫,“周医生,我想知道,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
“这个……末期癌症,基本上难度比较高,手术的成功率仅有三成。手术过后,还要进行一番化疗……”
周医生话未说完,已然被苟芸惠打断,“总之,就是在病床上等死,能不能好,全靠造化,对么?”
周医生哑然。
的确,他们当医生的也无法说一个准确的答案。
手术能否成功,并不代表着是否能完全康复。
“三成就代表还有希望。”苏千墨沉声道,“如果你一心想死,那为什么不尝试?”
“尝试?”
苟芸惠站了起来,“当年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如果我接受治疗,那就代表我接下来的日子都在病床上度过,手术仅有三成的成功率,那么接下来的化疗呢?一成都没有,那么,我为什么不趁着我剩下的时间做我想做的事,而是躺在病床上等死?”
提及苏父,这是他们母子间最深的痛。
苟芸惠继续说:“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癌症末期患者能够从病床上站起来的?”
“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很关心我,希望我能够好好的,但是现在这些都不过是祝愿,我有病,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既然无法改变,那么就坦然接受。”
“有病的人是我,我都无所谓,你们为什么非要我治疗?为什么不让我用剩下的时间,好好地陪着你们,而不是把剩下的时间当做赌注?而且还是必输的赌注?”
一句句,充满了许许多多的无奈,还有她的坚持。
他们都无法说什么,包括杨子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