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像是有什么在脑中炸开一般,安佩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像纸一样苍白。
“你,知道什么?”
到了这一刻,安佩佩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只要没有拿出证据来,她死都不能承认。
更何况,安然若有证据,还需要在这里跟她说那么多废话?
安然缓缓坐了起来,被子遮盖住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她抬着眼,眼神严肃的让安佩佩紧张,“你可以恨我,可姗姗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我……”
安佩佩心思急转,虽然害怕,却仍然保持镇定,“我做什么了?安然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无辜,如果不是有证据在手,确定做这么多事情的人就是她的话,安然真的无法相信她就是背后捣鬼的人。
“还不承认?”
安然垂眸,对她颇为失望,“到了这一刻,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吗?如果你说了,兴许我还能原谅你。”
话虽如此,可安然的心,早已经如同一潭死水。
安佩佩沉默了。
目光瞥向窗口,窗外,树叶在风中摇曳,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索性,鱼死网破?
那双没有焦距的眸子,逐渐变得讳深莫测,她突然发出阵阵笑声,直让安然没好感地皱起秀眉。
她突然转头看着安然,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安然你的意思是,她孩子的失踪是跟我有关了?你可别忘了,我下身瘫痪,又时刻跟你一起,根本办不到。”
“没错,你是时刻跟我一起,可是那天,是你和我一起到的育婴室。”
“就凭着这点?”
安佩佩冷笑,更加确定安然没有任何证据来指证自己,“没错,那天我是跟你一起去,但我一直在外面等着你,没有进去,何况,你可别忘了,监控器拍到的人,可是一个男人。”
呵,安然早就想到她会这么说,若非有把握,她不会在这一刻挑破一切。
“你的确很用心良苦,这一场设计,时间和服装都十分关键,而在短短的十分钟内,你要完成这么多事情,所以一定是事先安排好一起。”
越说破,安然的心就愈加冰冷,“其实,你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只是为了等那一天,对吗?”
“你真可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对我来说,这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到了这一刻,安佩佩还始终认为,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她始终认为,说不定这不过是安然对自己的一次试探。
“还有,你可别忘了,我是个瘸子!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你,安然,别忘了,是你害的我!”
重重一拳,捶在轮椅的把子上,眼中透着丝丝的不甘与愤恨。
那晚上发生的事情,犹如发生在昨昔。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根本不需要经手那么多痛苦。
“是,没错,我承认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但是……”安然红着眼圈,“佩佩,你扪心自问,今日的你,还需要为这些苦恼吗?”
心,几乎凉透了。
然而,安佩佩却笑得更加张狂,“为什么不呢?”
“因为,你早就已经好了!”
安然生气了,重重的吼了一句,这让安佩佩愣了好一下子,她才又说,“你的脚明明已经好了,却始终装作无法行动的样子,你知道吗?到了这一刻我都无法相信,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报复我。”
“我如果要报复你,又何必救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安佩佩瞪着眼,真的没想到,原来安然都已经知道了。
可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其实这一点,安然至今都没能想明白。
“对我而言,这一切都是痛苦的。”安然叹了口气,微微扶额,脑袋几乎疼的,让她完全无法思考,“不如,你来告诉我吧。”
安佩佩还没开口,又听见她说:“不要试图再狡辩,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包括……是你,想要毒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安佩佩猛地瞪大了眼,紧紧地皱着眉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话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间接地承认了一切,不过,既然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即便真的承认了,那又如何?
如此想着,她心里一阵畅快,“无所谓,你是怎么知道的,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说到最后两个字,她很用力,透出那种从内心里发出来的兴奋。
只有安然痛苦,那才是她想要的。
这一点,安然深深地感觉到了。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从未想过冰释前嫌,和平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