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司机畏惧地看着孔承奕,等待着他的指示。
“一定要回去吗?我们冷静下来好不好?”不死心地祈求,孔承奕深邃的眸光粘在花怜惜身上,瞳孔倒映着花怜惜的凄然和自嘲,五官不自觉地抽搐,浑身的神经细胞似乎都随着她的凄然而死去了,渐渐地快失去知觉。
“让我回去独自冷静……”淡淡地垂下眼,花怜惜伸出手拉住司机的手,“没事,送我回去吧!”
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孔承奕摆摆手,示意司机扶起花怜惜,艰难地吐指令,“送少奶奶去冉家……”
接到最终的指令,司机慌忙双手并用地去搀扶花怜惜,“少奶奶你没摔着吧?要不要看看医生?”
“我没事,我们走吧……”摇摇头,花怜惜虚弱地缓缓转身,刚刚止住的泪滴却在转身的瞬间急急地坠落。
目送着花怜惜拖着缓慢的步子离开,孔承奕用力地抹了下脸,抹去眼角的湿润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该去哪儿?
他所有的笃定和计算都在此刻瓦解,也并不存在他所以为的完美,从未有过的茫然充斥着全身,叫嚣地让他不安。
缓缓地一步一步离开医院,直至坐在车里,从昏暗的停车场抵达明亮的大马路,熟悉而陌生的景致不断地后退,花怜惜才缓过神来,感觉连太阳都在嘲笑她的愚蠢。
她关于生活的所有念想和支撑在顷刻间坍塌了,所有关于未来的设想都被毁灭了,当他一再地投入别人怀抱的时候她却还在愧疚自己的不体贴,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则笑话,她所有的举动都不过是被嘲笑的好料。
车停在冉家大院前,花怜惜让司机把安安的随身物品拎进屋内就把司机打发走了,而后把安安交给管家便无意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双眼紧闭重重地把自己抛到了床上。
“孔承奕……你混蛋……你混蛋……”整张脸埋进厚重的棉被里,细碎的咒骂才从她的嘴巴里溢出,所有的泪沁入厚厚的棉被。
包包里的手机不断地震动,悦耳的音乐一再地响起,与花怜惜的抽泣呜咽交杂在一起,悲伤的音符在空荡荡的房间飘荡。
“惜惜呢?我们要见惜惜,快点开门……”方秀芳一手撑着拐杖,一边焦急地站伸长脖颈朝屋内眺望,期望能看见花怜惜的身影。
隔着铁门,佣人无奈地道歉,“对不起老夫人,小姐吩咐了,这门谁来也不能开,而且,她谁也不见……”花怜惜打发走了孔家的司机就让佣人把大门紧锁,并下了死令,谁来也不能开门,她谁也不见,要是私自开门马上开除。
“哎呀,这丫头!”无奈地用拐杖敲了敲铁门,方秀芳不死心地继续劝说,“你告诉她,是我这个老太婆,我腿疼,要进去歇一歇……”硬的不行,她只好装装病,希望花怜惜能可怜可怜她这个老太婆,让她有机会解释。
“老夫人……真的很抱歉……小姐实在是谁也不想见……对不住了……”佣人道完歉,也不管方秀芳了,飞快地跑进屋去,连里屋的大门也关上了。
“哎……这……怎么可以这样……”林萧坐在轮椅上,身上脖子往屋子寻找花怜惜的身影,却不料佣人转身飞快地就关上了大门,气得半死。
“哎,这丫头,电话不听,想不到我老太婆她也防着,我来了也不见……”无奈地叹气,方秀芳自知花怜惜是铁了心不见任何人了。
“这丫头,怎么可以什么解释都不听就带着安安回来了呢!”林萧也叹气,料不到花怜惜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要是我,我也不听!亲眼看着自己的老公带着别的女人和孩子在医院?况且我们一家子全部都瞒着她,她不会觉得我们都抛弃了她?我就说,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必须送走,你们净是拖,好了,现在怎么办?”好不容易才让花怜惜重拾生活,好不容易才让她活得像个人,现在好了,一切都毁了,说不定两个人会因此破裂了。
“这……这也是可以解释的啊……承奕跟他们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多多怎么说也是承奕的孩子,承奕怎么也不能丢下不管……”扁扁嘴,林萧也一口气堵在胸口,要是花怜惜以后都不回孔家怎么办呢?安安也是她的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