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我们彼此都给对方一个机会，我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的改过自新，我也希望他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不要执迷不悟下去。”牧逸淡淡地说道。
卢青抿嘴一笑，“牧逸，你永远都是那么善良，你对所有的事物都充满了信心，我想老天不会让你失望的，那个人一定会投案自首的。”
“不，我不需要他投案自首，我只需要他亲口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然后跟我一起努力把原来的损失都弥补回来，这是我所希望的。”牧逸认真地说道。
卢青笑着点点头，“好吧，你的善良是我们这些凡人没办法比及的，说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我知道你今天不是来找我说这些的，一定有事。”
牧逸笑了笑，“你还是跟从前一样聪明，很多时候不用开口你就知道了别人心里想的什么。”
“那你就说吧，别卖关子了。”卢青笑着说道，她平时跟牧逸都是这种开玩笑式的口气说话，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现在还没办法确定那个人是谁，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提供一些信息，或者说线索给我，写一份书面说明。”牧逸说道。
卢青淡淡一笑，“就是检举揭发呗，干嘛说得那么文绉绉的？牧总裁啊牧总裁，有时候你别太温柔，不拿出一些严厉的话，很多人就会钻了空隙。”
“我性格如此，要是谁稀罕在我不严厉的时候钻空子，那也没办法。”牧逸笑着说道。
卢青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忽然开口问道，“牧逸，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牧逸微笑着看着卢青，“我可以怀疑所有人，也包括我自己。在未知的情况下，人处于过于紧张焦虑的状态的时候，就会想要怀疑身边所有的人。”
“那你觉得，我是内鬼的可能性有多大？”卢青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牧逸，等待着牧逸的回答。
牧逸的心窝一阵绞痛，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距离真相太近了，近到自己都有些害怕了，如果是卢青，那自己该怎么去说出口？
“你就随便猜测一下嘛，就当做是做个测试而已，你别那么严肃，我不会当真的。”卢青看着牧逸，催促他快些回答。
牧逸沉思了几秒，“我觉得你的可能性很大。”
“很大……”卢青惊讶地问道，随即表情变得很僵硬。
“我只是猜测。”牧逸补充道。
卢青“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你这个人就是这么慢半拍，该开玩笑的时候你严肃，等人家严肃了，你又开始开玩笑了，呵呵。”
卢青坐回办公桌前，翻出一张信笺纸，“好，我现在就给你写，明天交给你，怎么样？”
牧逸默默地点点头，他很想说，其实他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对了，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怀疑的人是谁？我就这么开始写了，你不好奇么？”卢青停笔问道。
也许每个高管都会有各种不同的状态，有的人或许是挥笔如神，写了很多很多自己觉得可疑的细节，有的人或许是捏着笔杆子皱眉，几个小时写不出一个字。
有的人想说的太多，虽然并不是很重要的信息，有的人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或许他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也或许是他知道的太多，不知道该从何下笔。
而像卢青这么不慌不忙的，点头就开始准备写，轻松得像是对付一篇小学生作文一般，这种状态却让牧逸感觉心里有些拔凉，他宁愿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
“没事，你写出来吧，咱们也玩一次猜测，我看看你写的会是谁。”牧逸故作轻松地笑道。
卢青想了想，“好吧，那我明天早上交给你，我尽量写得详细一些，不过很多都可能是废话吧，你将就着看。”
牧逸点点头，卢青的样子，仿佛写一份这样特殊的书面说明，是早就心里有数的，但是却能够表现得那么淡定，实在是很让人匪夷所思。
她知道什么？她在掩饰什么？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牧逸从卢青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被走廊上的凉风一吹，才感觉到后脊已经湿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身汗。是冷汗，因为不安和焦虑而出的汗，不会是好事。
“牧逸——”卢青忽然推开门冲了出来，叫住了牧逸。
牧逸惊讶地回过头去，卢青对着他微笑着，笑容跟大学时代的她一样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