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二蹲墙根处,仰头就看见他家雇主一脸面无表情的从墙上跳下来,浑身散发着如有实质的冷气。又、又怎么了?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不过没等他问出来,就听曲迷心道,“记住这儿了没?”王小二立马反应过来这是问他记住地址记住路了没,他忙点头,紧接着又听到曲迷心说,“很好,带路,回去。”
于是两人就离开季家回了长乐坊。
第二天一早,曲迷心又带着王小二去了季家的包子铺,什么也不做,就要了一笼包子,也不吃,就坐离陈老实最近的那张桌子上,从早上到中午,视线一直盯着陈老实,脸上始终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倒要看看,昨天才背地里说了她坏话污蔑她,结果今天就又看见她,这个陈老实会不会觉得心虚。然而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不会。
除了早上刚见到她时,陈老实稍稍有些意外,很快就跟没事人一样同她问好,之后就顾自忙着自己的事了,全程都不带多看她一眼,整个人行为举止也看不出任何异常,仿佛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反倒是季芳,来往的客人,她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轮到曲迷心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没挂住,小姑娘心思直白眼里藏不住事,就差冷哼一声再吼一句骗子了。
过了中午,客人渐渐少了,也宣告一天的繁忙暂时告一段落。季蓉挺着肚子从屋里出来,让陈老实回去休息一会儿,后者稍微推辞了两句便应下了,只是临走时,有意无意的看了曲迷心一眼。
陈老实走后没多久,季芳就过来问曲迷心包子还吃不吃,不吃她收拾桌子了,语气不太好。没等曲迷心回答,季蓉便训斥了她,“阿芳,怎么能这么对客人说话呢,快向这位姑娘道歉。”
季芳倔强的扭头,“不要,我才不要向骗子道歉!”
季蓉闻言,皱起了眉,“什么骗子,阿芳,你怎么能随口污蔑别人?你……”话没说完,就被季芳抢过话头,“她本来就是骗子!昨天就是她说不认路让姐夫带路送她回家,事先说好的酬劳,结果最后只给了一半,姐夫说的人就是她!”
季蓉听完这话,下意识的看了曲迷心一眼,只一眼她就知道季芳说的话不怎么可信。她见识虽然不多,却是知道曲迷心这一身穿着绝不便宜,且还带了仆人,那些钱对她们来说不少了,但是对曲迷心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再说了,如果她当真做了出尔反尔的事,又怎么还会特意上门来呢。
没来由的,季蓉心里起了怀疑。她拉着季芳阻止她不让她说话,之后走到曲迷心旁边坐下,先给她赔了不是,之后向她询问昨天的事。
“阿芳人小不懂事说的都是胡话,并非是有意的,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这事我本来不该过问的,不过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若是真的,能解开是最好的。昨日夫君与我说,他送姑娘回去后,到了家门前,姑娘却临时变了卦,说好的一百钱酬劳,最后只给了一半,可是有怎么一回事?”
曲迷心单手托腮歪头看着季蓉,“你看我像是缺那么几个钱的人吗?”
她的话音才落下,旁边的王小二也开口帮腔,“我们家主子缺什么也不会缺钱!”要知道他家雇主可是有着整个黑熊岭山匪们好几年拦路打劫的钱财积蓄的人,埋土里的那些银子,随便挖一个坑出来,就够普通人家过一辈子了。
季蓉也是知道这个理的,只是有些事,只有亲耳听见,才能相信。季蓉沉默了,余下的话也不用再说了。一旁的季芳却还有些不明白,向曲迷心质问道,“你这么说,就是说姐夫在撒谎吗?姐夫怎么可能撒谎!”
曲迷心看向小姑娘,“你觉得你姐夫不会撒谎,所以就断定是我在撒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