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衣柜边的那人说着话,就要伸手去开柜门,结果方才碰到门上铜环,却觉触手感觉不对,并非黄铜的冰凉,来不及细想,便觉指尖一痛,仔细一看,就见一条通体乌黑的蜈蚣快速爬过铜环顺着柜门的缝隙钻了进去。
“啊——”那人大叫一声,面上顿时浮现恐慌之色,因为他知道,蜈蚣是有毒的,临安城中历年里死于蛇虫之口者不在少数,方才咬他的那条蜈蚣看起来就不是好相与的。这不,一眨眼的时间而已,他被咬伤的地方已经变得红肿,伴随着灼痛。
“老四怎么了?”
“鬼叫什么!”
“赵哥!有蜈蚣!我被蜈蚣咬了!”名唤老四的男人慌道。
其余人闻言吓了一跳,忙查看了自己四周确定无异之后,这才靠近老四,窥见他的状况,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赵哥忙问道,“你怎么就碰上蜈蚣了,在哪儿呢?”
老四哭丧着脸,指了指面前的柜子,“方才拉铜环时被咬的,想来是爬在铜环背面的,我一时不察碰到了便被咬了一口,它咬了我便钻衣柜里去了。”说及此处,顿了顿,又继续道,“赵哥,你看我……”他一边说着,将红肿的手指伸到赵哥面前,“这玩意稍有不慎可是会……会死人的……”
赵哥当然知道这一点,于是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先去医馆让大夫给看看,这里有哥几个。”
老四闻言,连连点头,而后一转身一溜烟就跑了。其余几人站在柜子旁边,其中一人指着柜子道,“赵哥,那这柜子还开不开了?”赵哥瞪他一眼,“开个屁!那个毒玩意进去了,要是有人那人哪里还藏得住?你这个猪脑子!散开,搜别处!”
这几人说着话,竟是把曲迷心给忘了,不过她也不恼,脸上还挂着冷笑。还真当她是软柿子,人人抢着来捏了,也不想想门前院子里围出来的花坛里,埋了多少花肥。再一个,有了从前丢蛊引的教训后,但凡她放置重要东西的地方,没少有毒物守着,碰了最少也要去半条命。
接下来曲迷心就闲闲的靠在门框处,看着几个衙役以极高的准确率,将地雷都踩了个遍,跟蜈蚣蝎子等毒虫亲密接触,一个叫得比一个惨,一个跑得比一个快。到最后就只剩下赵哥一个人了,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情况不对,顿时小心翼翼的避开兄弟们亲身排除的陷阱位置来到门边,恶狠狠的看着曲迷心,“说,是不是你在捣鬼?!”
曲迷心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一个,凉凉道,“我之前可是阻止过的,可惜你们耳聋手贱,这怨得了谁?”
这就相当于变相的承认了。赵哥一时没能压抑住心中怒气,攥紧拳头朝她挥了过去。此刻他只想着要教训人,替那一个个中了招的兄弟报仇,却是忘了之前在垂花门前发生的事,倾尽全力也推不动人家分毫,竟然还妄想能打中人。
结果是他不仅没打中曲迷心,反而被轻描淡写的一个鞭腿踢飞,倒在地上面朝下趴着,好不狼狈。赵哥羞愤之中有夹杂着怨恨,一边爬起来一边放狠话道,“你竟敢公然殴打官差,简直不把衙门放在眼里!”
曲迷心这才赏赐一般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笑道,“要怪就怪你的主子,让你这条走狗来找事之前,也不先告诉你姑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或者,其实你的主子就是个无能的,还没查清姑奶奶底细,就把你给派过来了,害得你们白吃了这个亏?”
赵哥闻言,神情有一瞬的慌乱,而后厉色道,“你胡乱说什么!”
曲迷心收回视线,好整以暇的就站在门边,凉凉道,“我在说什么你自己清楚。你们借着找小贼的由头来我家里一探究竟,若是行为收敛一些,别进门就直奔我屋里随意乱翻我东西,我最多也就是心里不爽一番罢了,不至于撕破脸皮。谁知道你们竟这么猖獗,毫不顾忌我这个主人就在旁边。你大概不知道,我这人生平最恨别人不经允许闯入我的私人领地。”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再装傻就显得真傻了,赵哥不再接话,铁青着一张脸准备离开,谁知走到曲迷心身边却见她从被子卷里伸出一条腿来挡住了去路,“你这是什么意思?”
曲迷心冷声道,“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把我屋里翻得乱糟糟的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赵哥闻言,脸色更难看了,不仅脸色铁青,眉头也皱得紧紧的,看着她的眼里怒火几乎压抑不住,“那你想怎样?”
“想走可以,前提是把你们翻乱的都给我整理回原样,否则姑奶奶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竖着进来横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