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离开后的很长时间里,裴小七就像一具木偶似地蜷缩着靠在床头的墙壁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抱着自己的膝盖。
当楚非拎着裴小七指明要的小笼包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蜷缩着吧小脸儿埋在膝盖里的情景。
在看到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时候,心里顿时慌了:“小七,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太痛了,我去教医生。”
裴小七慢慢抬起头,苍白的小脸儿上满是泪痕,她摇摇头,瞥了眼楚非拎在手里的那两屉小笼包:“不用叫医生,我刚才做了个恶梦,被吓到了。”
被恶梦吓哭?楚非对她的说辞表示怀疑。
随即,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的百合花,他皱了皱眉:“刚才有人来过?”
裴小七这才想起来,那是沈麟留下来的,她只能说了实话:“嗯,刚才沈麟来过。”
“所以你会哭,是因为沈麟,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对于沈麟这个人,楚非了解的不算太多。
但是却从凌少爵那里得知,沈麟善于计算人心,很多时候晶晶凭借几乎话就能够让一个人陷入情绪奔溃中。
所以几乎没怎么多想,楚非就断定自己的妹妹哭成这个样子,肯定与沈麟有关。只是无论他怎么追问,裴小七对此就是闭口不言。
到最后,他也没办法,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你不想说就算了,小笼有点冷了,我去帮你热一下。”
由于住得是高级病房,所以配备了间可以让家属自行做饭的小厨房。
楚非刚把两屉小笼包给拎进厨房,就听到外面想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七,你伤得怎么样?”
顾楠拎着一篮水果,怀里还抱着一束浅粉色的康乃馨。
她看着床头柜上摆着的纯白色的百合花,怒道:“这花儿是谁送来的?该不会是楚非那个白痴吧。”
在厨房里刚想走出去的楚非,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了一下,觉得也许还是留在厨房里会比较好。
否则自己一出去,顾楠看到自己也在,肯定会离开离开。
裴小七讪讪地笑了笑:“那个,这花不是我哥送的。”
顾楠把那束百合花从花瓶里拔出来:“那是谁?该不会是凌少吧,他应该不可能没有常识到不可以给病人送白色花束的地步吧。”
待在厨房里听着两人兑换的楚非,唇角狠狠抽搐起来,心里忍不住腹诽:顾楠,那你的意思就是本少爷就应该是那么没常识的人么?
“花是沈麟送的。”裴小七一想起之前沈麟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原本好不容易才平和下来的心境,瞬间又泛起了涟漪。
顾楠看到她在说起沈麟的时候,眼中掠过的厌恶,不由问道:“小七,你很讨厌沈麟是不是?”
裴小七抿着唇角,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其实不止是讨厌,还有点害怕。”害怕他总是能够一阵见血地戳中人性最最弱和黑暗的地方。
顾楠在刚才沈麟做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顺手从果篮里挑了个橘子剥好递给裴小七后才说:“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有点害怕他。”
裴小七将一瓣橘子塞进嘴巴里,酸甜的汁液立刻充斥口腔:“你也害怕他么?”
顾楠点点头:“虽然我和他的接触不多,但是总感觉那个男人好像能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似的,而且……我觉得他很危险。”
在没有深入接触和了解的情况下,凭借感觉来做出对一个人的判断,并不是顾楠的风格。
因为古语说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仅仅凭借着还没有深入了解的感觉去评判一个人,这种做法是相当错误的。
但惟独沈麟是个例外。
在顾楠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有种好像里里外外都被人看得通透的感觉,最重要的是每次沈麟用温温淡淡的语调说话的时候,她就有种毛骨悚然,脚底窜起凉气儿的感觉。
裴小七有些讶异:“原来你也是这么觉得。”她还以为就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