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艳又漫不经心地问:“那个男的是何雪青的男朋友吗?他是谁啊?”
朱近明也没察觉到异样,滔滔不绝地把沈千源从里到外贬斥一遍,什么嚣张、炫富,说话难听,反正听上去没一样好的。许艳越听眼睛越亮。
……
一个星期后,沈千源告诉何雪青他们已经跟一家风投公司谈好了,对方答应给他们投资。
这在公司是一件大喜事。
“今晚有个聚餐,你愿不愿意来赏个脸?”
“当然要去。”何雪青痛快答应。
“那好。我一会儿去接你。”
离约定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何雪青开始挑衣服,化妆。最后她选了一件沈千源送她的生日礼物——香奈儿小黑裙,再搭配件白色小西装。
她没等沈千源来接,而是直接打车去了他的公司。沈千源又惊又喜,神色温柔地看着她,轻揽着她的腰,满脸自豪地向众人介绍:“这是我女朋友。”
除了邓通和另外两名员工外,其他人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老板娘”。他们只听说过老板娘比老板大五岁,倒没想到她这么优雅漂亮。
大家都是年轻人,加上沈千源也不端架子,气氛十分轻松随意。
何雪青笑着跟他们打过招呼,然后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去饭店吃饭。
席间气氛十分热闹,邓通是个话唠,有他在几乎不用担心冷场,他说道:“看到没,咱们的沈总已经脱单了,你们也赶紧加油啊。虽然全公司都是单身汪,加班出差方便,可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赶紧脱光。”
众人起哄:“邓哥,你先脱吧。”
邓通嘿嘿笑:“马上,很快,算命的说我今年红鸾星动了。”
众人一起大笑。
聚餐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大家兴尽而散。
沈千源高兴得忘乎所以,一遇红灯就偷亲何雪青。
他们俩谁也没注意到,车后有一辆出租车一直在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第二天下午,何雪青在书吧,意外地见到一个熟人——叶宣宣。
与上次见面时相比,她看上去清瘦些,原先可爱的婴儿肥消失了,下巴变得小而尖,整个人看上去愈发精致俏丽。
两人互相打量了一眼,接着就是客套寒暄。
叶宣宣的语气依旧天真娇憨,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言以对:“姐姐,你把千源让给我好不好?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他。”
何雪青笑着说:“不好意思,他现在是我男朋友了,我也非常爱他。”
叶宣宣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何雪青:“可是你们根本不般配啊。你们相差了五岁,你知道五年意味着什么吗?当你四十的时候,他才三十五,他风华正茂,事业有成,正是男人的黄金时代。而你已经人老珠黄,颜值衰退。姐姐你真的不担心吗?你和他在一起有安全感吗?”
何雪青神态优雅从容,语气平和:“对于只拥有年轻这样一种单一优势和凭仗的人来说,五岁是个大问题,可是对我来说根本不是。还有,安全感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给自己的。我一点也不担心,你更不用替我担心。”
以前她曾担心过,可当她想明白后,她什么都不怕了。她经济独立,精神独立,又确定了自己的理想和事业,她拥有让自己幸福的能力。如果有个志同道合的伴侣陪她一起更好,没有也行,即便他因为各种原因中途离开,她也承受得起。
叶宣宣仍继续抓着这个话头不放:“可是我觉得这对于任何女人都是啊,难道岁月这把杀猪刀会优待姐姐吗?姐姐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会给叶叶不补偿——”
何雪青神色变冷,语气也多了些严肃:“宣宣小姐,我想告诉你一句话。所有的果实都曾经是花朵,但并不是所有的花朵都能长成果实。
没错,你是比我年轻,可是年轻真算不得什么,只要不出意外,你早晚也会到我这年龄。这世上最值钱的是青春,但最不值钱的也是青春,因为一批批的人在不停地被生出来,永远都有比你更年轻的。以后请你记得,别再拿这种人人都逃不过的自然规律来秀优越感。你可以换一种方式来秀,比如才华、内涵、品格之类,如果你有的话。”
叶宣宣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她腾地一下站起来,情绪有些失控:“我就是秀优越感怎么了?你拿什么跟我比?你有才华有内涵有家世?你只不过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女人而已,你凭什么得到他的爱?”
何雪青一脸淡定:“大概就凭我吃相比你好看,没有跨省去当第三者,也没有恬不知耻地去劝别人把男朋友让给我。”
“就凭我爱他,她也爱我。你明白了吗?”
沈千源不知何时进来了。
叶宣宣一看到沈千源泪水流得更凶,好像何雪青对她做了什么似的。
“千源哥哥……”
沈千源对她的眼泪视而不见,语气冷硬而坚决:“我一直都说得很清楚,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从头到尾没有做过任何引起你误会的事。算我求你了,你能别再缠着我吗?”
叶宣宣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无声泪流。
沈千源无奈地说:“其实追你的人还是挺多的。”
叶宣宣像一个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子,执拗地嚷道:“不,我不喜欢他们,我只喜欢你。”
沈千源:“可是我不喜欢你。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对她一见钟情,而且她还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已经得到双方父母认可,马上就要结婚了。请你自重好吗?叶小姐。”
叶宣宣的脸色苍白,怔怔地看着沈千源。
“你会后悔的!”半晌之后,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抹着眼泪走开了。
她一走开,何雪青就过来说道:“她的情绪有点不对劲,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咱们最好悄悄在后面跟着她,然后你再跟她家人联系,万一她在这里出了事,咱们也不好交待。”
沈千源倒没想到这一点,他赶紧去取车,两人悄悄跟在叶宣宣乘坐的出租车后面。
叶宣宣果然没有回酒店,而是进了本城一家最大的酒吧,幸亏他们跟来了,否则,一个年轻漂亮的单身女孩子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沈千源记下酒吧的名字,然后他打通了叶立成的电话,把叶宣宣的行踪告诉了他。
叶家在伊城也有朋友,叶立成说他自有安排。
两人一直到等叶立成安排的人过来,和他们交割完毕才放心地回家。
路上,何雪青戏谑道:“你说这颗果实还没熟透呢,就开始有鸟儿来啄了。以后可怎么办?”
沈千源建议道:“那就把我一口吞了。”
“怕卡着。”
沈千源把手放到她大腿上,低声下气地说:“晚上回去,我任你惩罚差遣,别跟我生气。”
何雪青跟他生什么气,他又没有主动招惹叶宣宣。她笑道:“皮鞭老虎凳,十大酷刑你任选。”
“可以自助?”
“可以。”
当晚,沈千源选的自助是给她按摩和剪脚指甲。
何雪青洗完澡后,半靠在床上,伸长腿,翘着脚,等着沈千源的服务。
“老婆,请问是要月牙形的还是要锯齿形的?”
何雪青扬眉:“要锯齿形的干吗?割草啊?”
沈千源服务态度极好:“知道了,老婆大人。”
何雪青一边享受着五星级服务,一边用手机刷微微博聊天。她注意到沈千源的微博名改成了嫩草怕雪,她倒也没多想。
她刷了下微博就开始跟于非非聊天。
是是非非:“亲,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下月就回本部了。”
何雪青:“太好了。没有你的日子真是空虚寂寞冷。”
“别蒙我,你现在蜜里调油,肯定早把我忘了。那啥,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那么污?让我等观者脸红心跳。”
何雪青:“??谁污了?你把话说清楚。”
于非非:“嫩草怕雪,雪怕日。……这不污?”
何雪青:“……”
她抬起脸,似笑非笑地说:“沈千源同志,你过来咱俩好好谈谈你的微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