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行歌听到这件事情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上高楼上去围观一下,而是直接推开了季宽办公室的门,微微皱着眉头问办公室里的男人:“我说承叔,这个做的未免有点太过火了吧?”
可是男人却只是淡淡的抬眼看了她一眼:“不是我做的。”
顾行歌愣了,这个手段要说不是承叔搞出来的,那她还真有点不相信:“在这个时候……您能别逗我玩了吗?”
“我何必要在这件事情上逗你?”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低头继续看着自己的文件,“你要真想知道,不如去看看今天到你手里的那封遗书,就是你那个颜清和,颜师兄的。”
顾行歌恍然大悟。
想通了这件事之后顾行歌忍不住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多此一举。”
“我觉得也是。”承叔站了起来,披上了自己的外衣,看着外面的一派喧哗少见的叹了口气,“季宽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记在你的头上,你自己小心点。”
顾行歌点了点头,看着承叔走出了房间,才慢慢悠悠的往会客厅那边走。
自己小心点,她在心里幽幽的想道,一个想用车祸要自己命的人,再加上一个季宽,该说她是债多了不愁呢?还是该说什么呢?
高楼上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季宽他老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顶层,一双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保养的手扒着栏杆,对每个企图走上去跟她说两句话的人狠狠地叫嚣着:“都滚开!给我滚开!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有不少唯恐天下不乱的旁观群众就站在这头拼命喊话:“姑娘!季太太!别想不开啊!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除了季宽本人。
叶锦言和顾行歌赶到的时候,季宽正大爷一样的坐在会客厅里,那张虽然不像电影演员一样英俊却是有着说不出味道的脸上一脸漠然,带着仿佛是理所当然一样的矜贵优雅的负心薄情。
他就是这么个货色,喜欢的时候简直是要比贴身小棉袄还要好,不喜欢的时候管你去死。
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在这种时候,向来是崇尚你情我愿好聚好散的叶锦言叶大少也不得不承认,季宽这个人的良心,大概已经被狗给吃的差不多了。
连被称为灭绝师太的市场部负责人王洁都有点慌,这个万年办公室死宅是当年顾行歌母亲给她留下来的人,难得的参加了一次集体活动,虽然说这个主题有点特别——劝人不要跳楼。
劝说未果之后,她又踩着小高跟鞋脚步急促的下来,看见季宽那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上去看一眼啊!劝劝她,怎么还大爷似的在这坐着呢?”
季宽冷哼了一声:“不用理她,叫楼顶上的人都下来,庄敏这个人我还能不知道吗?说白了就是个人来疯,没人管她,我看她能跳下去给谁看——真拿自己当根葱了,这都什么年头了,还给我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套。”
王洁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顿时明白什么叫做当代负心汉陈世美西门庆了,以她一个大龄剩女的心态来看,季宽这种货色,绝对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哪怕是有一天发到了,找个小白脸包养都是要避免季宽这种款型的,防止他负心不说,还要随时防着他吃里扒外,实在是个工程量太过浩大的工程。
她还想说些什么以泄心头之愤,顾行歌轻轻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她冷静下来:“王姐,算了,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少说两句。”
王洁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会客厅的顾行歌,声音里透出了难以掩饰的惊喜:“行歌?你什么时候……”
顾行歌笑了笑打断她,也没有提起为什么季宽上次和她见面的那次饭局刻意地避开了母亲留下来的几个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看到这个比自己小了不小的女孩子出现在这里,王洁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发现现在的顾行歌和当年她的母亲一样,身上带着独特的,即便是在一片混乱之中也能让人感觉到这个人是将整个局面掌控在手里的冷静气场:“行,你来和他说。”
一个顾行歌从来没见过的男人轻咳了一声:“我说季宽,这就不太合适了吧?别说她现在还是你老婆,就算明天不是了,碰上这种事情,模范市民也应该见义勇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