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醒的顾行歌无奈地翻了个身,她都毕业多少年了,怎么会突然又梦到这个,难道是老天提醒她要专心工作吗?
从这个梦里醒来的顾行歌不知道怎么就睡不成了,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不过她也不奇怪,毕竟就算是她,深更半夜出去工作也是常有的事。
因为已经是凌晨时分,顾行歌也不想弄出太大的声响把家里的两只动物给吵醒,只好东摸摸,西摸摸,开了床头灯看了会儿书,又喝了杯水,最后干脆披着衣服想去客厅看看电视。
结果客厅里已经有了微光,叶锦言、正半躺在沙发上盯着电视。
顾行歌凑过去,一看屏幕:“老电影?”
“嗯,”叶锦言坐起身,给她腾了个位置出来,“睡不着?”
点了点头,顾行歌坐到了他的身边:“怎么不开声音?”
“不用,”男人的声音很轻,“我借着它发发呆而已,脑子里的事情又乱又多。”
人在深夜似乎总容易放下防备一些,顾行歌静静地陪着他,顺便也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一会儿,电影里小报记者和公主正同游罗马,叶锦言躺平了身体,把头枕在了她腿上,她也懒得去在意。
“她晚上跟你说什么了,让你大半夜睡不着跑客厅来了?”叶锦言闭上眼,问。
“警告我要是想要命的话,就趁早收手。”顾行歌没把话说全,“我觉得莫无忧回来之后,变得很奇怪。”
叶锦言静静地听着,然后说:“我的人一直在盯着她,至少最近她没有什么奇怪的动向。”
小报记者亲吻了公主,顾行歌露出了一个微笑来,而叶锦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她。
人有七情六欲,遇到不好的事情会伤心或者愤怒,心眼小的甚至能记恨上很久,然后等到时间慢慢的过去,总有足够漫长的时间来一遍掩埋,一边告诫,这些都不算什么。
对于那些发生过的事情,无论主观上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它就是发生过了,老是盯着它也不是个办法。
十年不够,一辈子更不够。
叶锦言见过太多的人,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顾行歌这种,人情练达,手段圆滑,却从来没有想要真正融入到这个社会里,成为一个正常的、有归宿和幸福的人的家伙。
她似乎就只为了寻找莫长风死因和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这两件事而活,除此之外,她连自己都不爱惜。
可是他对她就是产生了异样的感情,一开始吸引他的是什么,叶锦言已经分不清楚,之后一次又一次的发现她身上不同他人的地方,时间越长,越是无可自拔。
他想顺着自己的感情,而究竟是错觉还是真的动了心,也只有试试看之后才能分辨清楚。
“知道你把顾安宁换出来之后,唐清远联系的我,”顾行歌突然听到男人这么说,她有些诧异的低下了头,撞进了男人似乎装着整个夜空的眼睛里,“他对你的执念很大。”
顾行歌意义不明地挑了挑唇角:“准确来说,是对毁了我的执念很大。”
“你知道?”叶锦言问。
“我一直都知道,”顾行歌不再看他,继续看着电视,“他想看看我到底能支撑到什么地步,什么时候才会对他表示驯服,成为他那个精美笼子里的宠物。”
顿了顿,顾行歌像是总结一样的说道:“反正他就是个疯子,当然,你说他是变态也行。”
“但是你虽然嘴上说跟他是不共戴天,可你心里不是这么想。”叶锦言的声音静静的,却一针见血地说出了真相。
顾行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因为唐清远救过我的命,而且……不止一次。”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救我确实是有利害关系在里面,”迎着叶锦言的目光,她继续说了下去,“可是我这条命是他救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这么多年,她毕竟形单影只惯了,突然把积压在心里的陈年旧事翻出来,顾行歌有点儿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只能默默地让话题停在这儿。
叶锦言坐了起来,伸手将她揽到了自己怀里,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肩膀:“睡一会儿吧,是我的错,不该问你的私事。”
“没什么,”顾行歌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出来我也好受点,再说,这个问题你老早以前就想问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