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和出身在一个单亲家庭这点是顾行歌从来没有想到的事情,他的母亲是个很好的人,做的一手好吃的家乡菜让在上大学的顾行歌每次都能吃的是泪流满面。
看着她其实顾行歌无时无刻不在憧憬,颜清和说即便是日子最艰难的时候,他的母亲也能把日子过成一首再完美不过的诗。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在颜清和去世之后整个人就垮了下去,多年之中一直是在身体内隐藏的疾病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爆发,直到现在还是躺在医院里住着院。
顾行歌在颜清和去世后虽然每个月都按时的往医院去打医药费,可是她终究不敢去见这个苍老了许多的女人。
就在这个沉沉的黑夜之中,顾行歌一个人坐着,想起了这些遗落在时光之中的曾经,想要落泪却发现自己因为太过习惯用笑脸对人而忘记了究竟要怎么笑起来。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坐着,顾行歌忍不住就打起了瞌睡来,可是这个瞌睡还没打多久就像是有着一百个电话铃同时在她耳边炸起来一样,这让她突然就回到了一切彻底失控了的那一天,那是条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潜规则,不出事,谁都好说,一旦出事,立刻能追溯出千八百条各种各样的罪名。
有人因为撤资及时所以得以脱身,有人因为仅仅只是旁观者所以得以幸免,而有人却是深陷其中。
晏盛平。顾行歌。还有……颜清和。
彻底击碎了她那个时候想要抛弃仇恨静静生活的梦。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真的是有铃声在响,一身的冷汗让被子和睡衣全部都黏在身上。顾行歌皱皱眉,看着空白一片的墙壁缓了缓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才依旧保持着裹着被子的状态爬起来,翻箱倒柜地找到已经被她自己踹到了床底下的电话,这才接起:“喂,你好?”
对方半晌没言语,顾行歌从床上爬起来。惊奇的发现这个瞌睡打的有点久,直接从外面一片漆黑打到了外面天已经微微露白了。再一看一看时钟四点多,顾行歌奇怪的是叶锦言居然熬夜熬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睡觉。
昨天踩着恨天高连轴转画面重新回到了眼前,顾行歌感觉胃里冷冰冰沉甸甸的,十分悲苦。
“你好,请问哪位?”
“是……顾行歌?”对方这才说话,是个男人,声音顾行歌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我以为你已经起来准备工作了,打扰你了的话真是不好意思。”
“那个其实还好……没关系。”顾行歌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不是自己已经存了的号。
“没听出来我是谁吧?”那个人笑了一声,然后自己揭晓了谜底,“我是唐进。”
顾行歌这时候已经下了床准备关了空调透透气,拿着空调遥控器的手停在了床头灯灯管的范围之中,一点微光打在遥控器小小的屏幕上上,她的指尖像是晕染了一层冷冷的光一样。
刻骨铭心的感情突然汹涌而来,顾行歌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才没有让自己的情绪暴露在这个人的面前。
她忽然没了声音,对方却也并不介意,只是接着说:“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你的联系方式,没别的意思,跟你道声谢。”
“道谢?”顾行歌沉默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向我道什么谢?“
“当然是谢你让我看清了谁才是我真正的盟友。”唐进说,“不用明知故问,你心里明白的。”
明白?
顾行歌把这个词在心里饶了一遍,然后才继续听他往下说:“你不用担心,我向来对事不对人,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地对一个失去了儿子的孤单女人动手的。剩下的,就这样吧……”
“等一下。”顾行歌叫住了打算挂电话的唐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唐进犹豫了一下:“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记得你当年说过这话,到如今我一直相信这个。当年颜清和跟我那个哥哥办的那些事情本来就瞒着你,你也早就他们的圈子里面出来了。就别再搀和里面的事了,记得我感激你就行了。”
顾行歌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她皱着眉头,心里考虑的是唐进刚刚说过的话。
当年那件事情他们瞒着她,顾行歌是能看出来的,原本以为是什么不方便她插手的问题,但是现在想来却是疑云顿生。
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唐进还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