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只是去见习的顾行歌想了想,干脆利落的拎起自己的包走人了,因为她和那个助理姑娘有着同样地黑眼睛。
所以,当经历过这些事情的她看到自己面前滔滔不绝的男人的时候,顾行歌真心觉得自己的胃开始抽痛了。
她真的不懂为什么来应聘助理,要把自己从幼儿园究竟得过多少朵小红花这件事情也拿出来说一说。
天地良心,她又不会因为小红花的数量而认为某个人有能力来完成自己交给他的工作。
顾行歌敲了敲桌子打断了还在滔滔不绝的男人:“抱歉打断你一下,请问你知道意式浓缩咖啡还有卡布奇诺的差别在哪里吗?”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恢复了自己自以为完美的表情:“我认为这个问题不在我应该掌握的范围之内,如您所见,我是个学经济的,将来从事的工作也是…….”
“很好,你可以结束了,抱歉这个岗位不适合你。”顾行歌低下头翻开了下一份简历,“出去的时候麻烦带一下门谢谢。”
男人显然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有些不甘心的追问:“请问我做错了什么导致我失去了这个工作机会?”
顾行歌叹了口气,自己今天都不知道到底回答了多少人这个问题了:“先生,我想你没有认清最基本的一点,你来应聘的这个职位是助理,需要我用英文或者其他的语言重复一遍吗?你的责任是在我有所需要的时候完成我所要求的一切,我不想看到我要求一杯意式浓缩的时候你给我端上来一杯卡布奇诺,这只能让我看到你的不专业。”
趁着下一个人进来的间隙,顾行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现在究竟是怎么了,我记得我当年出去应聘助理的时候真的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事情。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是一副比我还要拽的样子?”
“年轻人?说的像你自己有多大的样子一样。”承叔喝了一口自己的茶之后示意自己的助理等一下再放人进来,“我也和你说过了,现在绝大部分人对自己的定位都不准确,而且你刚刚问的那个问题我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回答的出来。”
“事实上我没指望他能回答出来,我只要求他给我一句抱歉这件事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可以得到这份工作我会去好好地了解一下。”顾行歌往后靠在了椅背上,用两根手指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这句话很难吗?”
男人没有再接顾行歌的话,而是示意自己的助理可以放下一个人进来了。
顾行歌叹了口气,恢复了正确的坐姿,强打着精神看着穿的像个调色板一样的姑娘走了进来。
她觉得自己现在不是在招聘助理,而是在变着法的考验自己的心脏强度。
在看着一个没有留学经验并且经过顾行歌确认没有外国血统或者外国亲戚的姑娘每说一句话都要夹杂着几个英文单词——顾行歌特别想用意大利语骂两句脏话以便告诉她光会这种带着严重口音的英文是没法装出国际范的——并且还听了一段极其不标准的男高音独唱,事实上顾行歌不知道会唱歌剧选段和这份工作有什么关系,然后在一个男人准备声泪俱下的诉说自己的过去有多么艰难自己有多么需要这份工作的时候,顾行歌彻底崩溃了。
而顾行歌崩溃的结果就是她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毒舌:“不好意思先生,对于你这种多愁善感并且似乎拥有是准备去竞选感动中国十大人物的经历,我觉得我是没有这个资格去聘请你的,毕竟我不想在你领奖的时候被采访说你在工作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我这个人很讨厌说些违心的话出来。而且万一因为我的话而让你失去了得奖的资格怎么办,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再者说,我觉得我不需要一个随时随地把自己的过去拿出来当做挡箭牌让我拉不下脸来扣工资的助理。”
顿了顿之后,顾行歌端起了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而且,我怀疑你的这些过去有多少夸大的成分,毕竟你身上穿的西服的价格可和你说的家境是不匹配的。”
说完了之后,男人愣愣的坐了一会儿之后,回应给顾行歌的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关门声。
顾行歌冲着把目光转向自己的承叔耸了耸肩膀:“我只是说事实而已。”
“不,”承叔投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目光,“我只是想告诉你,说得好。”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下一个应聘者也进入了房间。
顾行歌抬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忍不住有点晃神。
那个女孩子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裙子,素面朝天的样子不禁让顾行歌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因为女孩子脸上隐藏在不卑不亢的微笑下面的骄傲和年少时节特有的执着,那时候的顾行歌照镜子的时候,总能在自己的脸上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