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行歌把自己那杯茶喝完之前,方修便从外面回来了:“安排好了,坐我的车吧,我带你过去。”
顾行歌没有起身:“不在这里见?”
“在他那里见面,因为他担心一露脸,就会被晏盛平那边的人给盯上,”似乎看出了顾行歌为什么担忧,方修安抚性地笑了笑,“不用担心,既然我们是做生意,自然是会保护顾小姐您的安全的。”
这句话说的有些奇怪,顾行歌眉峰微微一动,笑道:“我当然相信方先生,只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多小心一点总是好的,你说呢?”
“这是当然,毕竟现在的帝城……”方修轻笑一声,却并没有把话说完,而是对顾行歌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走吧,顾小姐。”
事到如今,再推脱下去未免显得诚意不足,顾行歌也站起身来,披上外衣,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跟着方修离开了茶楼。
外面天已经黑了个彻底,方修的车就停在茶楼的停车场,他的车就跟他的人很像,都是那种看似普通,实则却又不普通的类型。
方修把车开到了她的面前,亲自下车帮她开了后座的车门:“顾小姐,请。”
等顾行歌坐上车后,车便平稳的启动了,她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看着方修在专注地开车,便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一看之下,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刚好遇到了一个红灯,方修抬眼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看出了她表情的不对劲,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顾行歌轻轻地笑了笑,把手机放了回去:“没什么,就是想看看明天天气怎么样。”
“那个人,你说他跟着唐清远是跟错了人,”她静静地说道,“那么你觉得,他跟着谁才算是跟对了人?”
方修目视前方,听到这个问题,便勾了勾嘴角:“至少晏盛平还会顾忌着手下的生死。”
“晏盛平?”顾行歌呵了一声。
“怎么,您并不这么认为?”方修反问。
而顾行歌只是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人和猫一样,是不能以某一个单独的标准来判定他是好是坏的,每个人都是一个缺胳膊断腿的木桶,总有那么一条木板长的让人仰望,也总有那么一条木板短得让人连鄙视都要弯腰。
比如晏盛平,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呢?这不好说。
首先,他对朋友非常够意思,前提是这个朋友得是他真心交的朋友,这年头不插朋友两刀的人已经是道德水平偏上的了,更不用提为朋友两肋插刀了——晏盛平说实在的,确实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
这货从小就仗着自己长得帅,把人渣作为自己成长的终极目标,在某些事情上,却是能比一般人做的更地道。
从这个角度来说,顾行歌觉得他是个光荣事迹说出来能让人潸然泪下的好男人。
其次,晏盛平还很有钱,很会说话,非常善于经营人脉和关系网,这才到帝城不到一年,帝城所有的媒体他都认识能说得上话的人,给自己的那些庞大的礼单,他连查都不用查,全都印在脑子里。跟自己有合作关系的大客户或者需要维护关系的伙伴里面,谁家里有什么事,谁结婚了,谁遇到麻烦了,晏盛平比人家父母都清楚。
从这个角度来说,顾行歌还认为,晏盛平还算是个才貌双全的男人。
可是呢?他还是个人渣。
甚至让顾行歌选的话,她宁愿去跟唐清远混也不愿意跟在晏盛平后面,原因无他,晏盛平这个人是个伪君子。
真君子和真小人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永远都是伪君子。
顾行歌考虑着这些事情,把目光从外面收了回来,看着方修的后脑勺,心里的嘲讽之意越来越盛。
她现在可以确定,这是一个针对她的圈套,至于莫无忧有没有参与其中,她却那不太准。
但是方修和她之后要去见的这个人,一定是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