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会很顺利,没想到过了一天一夜,孩子竟然还是那么固执地留在妈妈的肚子里,翠花难产了!医生说是因为她受到刺激的原因,影响到了胎儿,导致了孩子全身收缩。
因为手术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所以我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但我相信翠花一定叫得很惨,可是我帮不了她,因为我不是医生。
就在我我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小宥和许安东都来了。知道这个情况后,小宥说:“你别急,安心等吧。”许安东说:“你身体不好,要是你病倒了,等孩子出生,谁来照顾她们母子?”听到这个话,我的心总算没之前那么焦躁了。
后来护士把我找进去,问我愿不愿意签字,因为孕妇必须做手术,只有剖腹产了。我想也没想,用哆嗦的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医生还在向我说明手术的风险以及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却充耳不闻。因为我心里想好了,如果翠花有个好歹,我就下去陪她!
终于等到手术室的灯灭了,然后我看见满眼倦色的医生们陆陆续续走出来。我冲过去就问:“医生,她没事吧。”为首的医生看了我一眼,才说:“母子平安。”
一个小时后,我在病房里见到了仍然是脸色苍白的翠花,孩子因为缺氧时间太长,被留在保温箱里观察。
翠花的麻药还没过,熟睡的她看起来很平静,谁能想到她之前经历过的惊心动魄?我见她头上仍然有汗渍,就用干毛巾给她擦了一下,这一擦,就擦出问题来了,她脸上的雀斑竟然应声而落,再擦下去,一张白皙的面孔就露出来了。
她的模样不差啊,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子呢?我疑惑了。
这时护士走进来,对我说:“你要注意观察,没有通气之前是不能吃东西的,也不能喝水。”
住了这么多次医院,我已经知道通气的一丝就是放屁,做了手术的人都是这样,只有通气之后才能进食。
我点点头,问:“她可以洗脸吗?”
“最好二十四小时后,而且要用热水。”护士很耐心地说。说完看了翠花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还是推门出去了。
我知道她有话跟翠花说,因为她没醒才没说了。也许是不想我知道的。
翠花不到傍晚就醒来了,她身体仍然很虚弱,但她的意志却很强,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护士。我刚要按铃,护士却自己进来了。
“护士……”翠花的眼神很焦急,我以为她惦记孩子,就说:“孩子在保温箱里,已经稳定下来了,医生说观察三天就给你送来。”
翠花点点头,对我说:“我来得突然,可不可以麻烦你……”她没有说下去,我这才想起,她可能需要姨妈巾。
于是就说:“我去买,你安心躺着。”
等我走出房间,才想起我自己那里也有,我住的病房在七楼,妇产科病房也在七楼,只不过不在同一栋房子里。
好在两栋房子之间有一个过道,走过去很方便。
我很快就取来了,就在我急匆匆赶来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的对话声:“脐带血……给我收好,我有用。”
说话的正是翠花,我愣住,她要脐带血做什么?如果说之前夏初生还在,也许还说得过去,可是……想到这里,我心情黯然起来。
“夏眠……是你吗?”也许是看到了我的身影,这个门没关,是虚掩着的,她能看见我。我镇定一下,走了进去。
“翠……后妈。”我终于下定决心。既然她跟夏初生领了结婚证,那么叫她一声后妈也理所当然。她眸子一亮,露出浅浅的笑意:“谢谢你……”
护士却飞快地出去了,我看见护士的眼睛红红的,她为什么会这样?
原以为翠花的身体应该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没想到不到一周时间,她就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是她在当天晚上就通了气,接着第二天就自己扶着床下地了,然后还亲自跑到婴儿室去看了那个新生的小奶娃。
是个健康的男娃,我在第二天就隔着保温箱看到了,虽然看起来还有些皱巴巴的,但秀气的五官已经展现了他的不凡,尤其是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睛,以及挺直的小鼻梁,让我一见他就喜欢上了。
是我弟弟。爸爸走了,谁给他起名字呢?我想一下啊,爸爸叫夏初生,应该是夏天之初生的,他就叫……夏知行吧。知而后行,爸爸走错了路,他一定要好好地走好人生路。
后来我把这个意思对翠花说了,翠花听了后,什么话也没说。我还以为她不喜欢,没想到她转头就把这个名字写到医院开具的出生纸去了。
因为受到我那个冷面主治医生的约制,我每天来这里的时间都很短。我看得出,翠花几次想跟我深谈,都因为时间太少而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