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若说秦修欠的恩情,早还完了,却还是死心塌地的为他辛苦为他忙,时至今日,什么都没求。
是他忘了还有Joker俱乐部这个软肋,一心惦记着云初桃的事情。
秦修看的到顾宇轩失落的情绪,不忍心再说什么,毕竟他一个人支撑这么多年不容易,从那么瘦小的孩子变成顶天立地独当一面的男人,其中的艰辛,又有谁能体会呢。
忽然,秦修想起云景笙的事情,问道,“宇轩,你相信云景笙真的死了么?”
顾宇轩听完秦修的话,眯起眼睛望向窗外,忽然意识到,他好像忽略了很重要的细节。
……
云初桃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望着窗外,她重新审视了很多事情。
有关于云景笙,有关于云妈妈,更多的是有关于顾宇轩,还有,她未来的人生。
到底,恋爱也好,去了解顾宇轩也好,对她来说,都太过遥远。
三天之后,是云景笙的出殡仪式。
云初桃一身黑色连衣裙,一只黑色的小礼帽,素净的脸上没有表情,跟在顾宇轩身旁,却只有冷漠。
灵堂很大,摆满花圈,云初桃望着那口黝黑的大棺材,内心混乱。
来的人并不多,云初桃站在云景笙的遗像旁,他们兄妹两个人在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亲人,这下她真的是一个人了。
令她意外的是,竟然来了许多云景笙的工友。
都是皮肤黝黑憨厚朴实的年轻人,他们手里拿着为数不多的钞票递给云初桃,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为首年纪稍长的人率先把钱塞进云初桃的手里,说道,“云初桃吧,我们是云景笙在工地的工友,你哥哥啊,为人不错,他走了,我们也难过,节哀顺变,以后好好生活。”
他说完,身后的几人也把钱交到了云初桃的手上。
“我们还有工作,就先走了啊。”几人给完钱之后,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云初桃将钱攥在手里,心想,景笙哥哥之前在工地工作吗?
云初桃抬眼,周围没有找到顾宇轩的身影,她悄悄的跟上了那几个自称是云景笙工友的人。
他们一路走一路交谈。
“云景笙这小伙子,为人和气,就是不咋踏实!”
“是啊,我在城市里打工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向顾总这样给钱又多待遇又好的老板呢,一分钱都没有苛扣过。”
“爆炸发生的时候,我眼看着他趁乱被人带上了车,他一直就说想离开工地,那次恐怕是他和别人勾结好的吧。”
“唉,谁知道了,人都死了……”
云初桃一点点的放慢脚步,爆炸么……
那么上一次景笙哥哥出现在Joker真的只是一个偶然么,一直以来,都是以很好的待遇在工地工作,那么景笙哥哥又是怎么被放到Joker参与黑拳打擂的?
事情太多,云初桃觉得她一下子根本分析不明白。
出殡仪式简单而迅速,她送走了所有人,才看到角落里一直不曾露面的身影,运动衣,鸭舌帽,一只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云初桃当然知道他是谁,除了钟天佑,还有谁能是这样的打扮,自从上次Joker一别,便没有过他的消息。
云初桃鼻子一酸,一直冷漠着的心忽然变得脆弱,已经有多久没听过他的晚安和他为她唱的歌曲了?
是她太薄情了,钟天佑才刚刚帮她救下了云景笙,她就沉浸在顾宇轩的温柔里,没询问过钟天佑的死活。
钟天佑向云初桃走近,已经多久没见过她了?
明天他就该回归钟家,恐怕没有机会再这样和她说话了。
云初桃灰色的大眼眸闪着泪花,歪着头,冲着钟天佑绽放了一个不太好看的微笑,心里有很多的话想问他,却又一下子说不出口。
钟天佑忽然加快脚步,紧紧的把云初桃抱在了怀里。
“我的小公主,最近还好么?”钟天佑依旧是玩味的口气,却带着难以名状的苦涩,他一直觉得就算离开了钟家,他依旧活的很好,有钱又有社会影响力。
最初,他是本着扰乱钟天衡计划,打击顾宇轩的气焰去接近云初桃,到之后知道云初桃的身世,故意拉近和云初桃关系,直到顾宇轩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渺小又无能为力。
就连一个想保护的女孩都保护不好,只是喜欢看着她笑而已,却什么都没做到。
“我一直都是老样子,你最近都去哪了?”云初桃再见钟天佑,像是见到一个阔别已久的老朋友,沧海桑田用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很合适。
转眼之间,好像一切都变了。
“我哪也没去,不过,暂时你可能见不到我了。”钟天佑抬起头,看着眼含泪水的云初桃,安慰似的拍了拍云初桃的肩膀,拿出一张CD,“这个给你,我的最新专辑,还有我的亲笔签名哦,你可是比全国人民都抢先听到。”
云初桃将CD接到手里,沉甸甸的。
她没有追问为什么,或是问他要去哪里。
每个人,都注定要经历成长,然后选择自己的人生,努力前行。
钟天佑,也有属于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