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点而已。”她在沙发上坐下,一手又拿起酒瓶,倒了两杯酒,“来,陪我喝一杯。”
接过酒杯,他却没有喝下去,只是把杯子握在手里把玩着,试探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在船王的生日宴会上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谁说过只有不开心才能喝酒的?”她仰头一口气喝掉杯里的酒,“我是高兴才喝酒的。”
不想在这个问题纠缠,他开门见山地问:“你打电话叫我来,说是有事跟我商量,不知是什么事?”
“之前,你说过会的合作计划,无论我什么时候改变主意都行,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太迟了?”她一手托着下巴问。
“你想跟我合作?”虽然来的时候,他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不过,真的听到她如此说,他还是有点愕然。
“之前,你不是说,你已经不再爱他了,所以,不想跟我合作的,怎么突然间又改变主意了?”
她拿起身边的抱枕揽在怀内,又喝了口酒,这才幽然地开口,“我女儿上星期走了。”
还记得之前,她一听到女儿生病的消息,立即坐飞机赶回印尼。开始时,女儿的病情都已经得到控制了,她都以为她很快就康复的。
殊不知,几天后,女儿突然又发起高烧,她已经第一时间送她到医院了,结果还是就抢救无效。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反应过来,她是说女儿死了的事,连忙道:“你节哀顺变,别太伤心了,那么,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
“女儿是我跟家安的爱情结晶品,是我的心肝宝贝,失去了她,我真的不想再生存下去了。”她伸手捂着眼睛,泪水自手指间滴落下来。
“家安走了,全靠有她在,我才能坚强地活下去,可为什么上帝要这么残忍,把他带走了还不够,现在连她也要带走?到底我是犯了什么错,它才会将我爱的人都一一从我身边带走?”
看到她哭成泪人,他不忍心地伸手将她抱进怀内,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
“你别这样,就算他们不在了,你不是还有伯母他们吗?我相信,他们也很关心你的,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把他们接回国跟你一起住?”
在他胸前哭了一会儿,她抬起头,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纸巾,抹着脸道。
“我恢复记忆后,有去找过他们,想接他们跟我到印尼一起住,但他们不肯跟我回去,说已经习惯了加拿大那边的生活了。”
“原来这样。”他点了点头。
她又倒了杯酒,喝了口,杏目泛起一股浓浓的哀怨之色。
“当女儿去世时,我真有想过跟她一起去了,不过,当我看到家安生前所拍的录像带,他对我说,就算以后他不在了,我也要勇敢地活下去,还说,他最希望是,有另一个人能代替他照顾我下半辈子。
当看到这个录像后,我哭了很久,哪有人像他那样傻,居然叫自己的老婆去找另一个男人的,不过,我也打消了轻生的念头,决定紧坚强地活下去。为免触景伤情,我决定回国,重新来过。”
“这样很好,难得你想得开。”
“回国后,我没有一天睡得安稳,在朋友的建议下,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就劝我多到外面走走,对心情会有帮助。于是,我就听医生的话,到效区去走走。没想到,居然让我在那里遇到杨佑宁他们。”
不知道是否其他人也像她那样,当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如果看到别人很幸福的话,就会嫉妒得要命,觉得上帝不公平,为何自己这么痛苦,别人却可以那么开心。
犹记得当时,她站在树林里,想起有一次,他们一家三口到效区野餐的情况,然后,她想起了自己苦命的女儿,又想到从今以后,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活在世上,那种锥心之痛令她几近窒息。
就在那时候,她听到了阵阵欢笑声,接着,她遁着笑声走出树林,就看到杨佑宁跟冯颖芝在溪边嬉戏。
望着自己曾经的爱人,如今却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笑得那样开怀,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
两眼紧锁着冯颖芝那张跟自己神似的面孔,恍惚间,她将自己代入了冯颖芝的角色,跟杨佑宁亲吻的人是自己。
“看着他们幸福的笑容,我就觉得自己更加可怜,我不明白,明明我跟她都长得那么相似,为什么她却可以得到杨佑宁的爱,成为杨太太,过得那么幸福。
而我呢,却一而再饱受心爱的人离开我的痛苦。我跟自己说,我不要当不幸的女主角,我要幸福,我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幸福,成为杨佑宁太太的人,原本应该是我才对。”
听着她的话,他没有回话,深邃的眼睛里是非常复杂的情绪。
半晌后,他才再次开口。
“我明白了,我会尽全力帮助你抢回杨佑宁,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