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外地人呢,这里面住的都是外地人,你不也是外地女孩吗!”苏劲话锋一转,嗓门提高,把矛盾扩大到广大外地人民群众身上。
“我是外地女孩怎么了,我外地女孩我没想人家北京男人的房子户口就不要脸攀人家啊!”
“你再说一遍试试!”苏劲气得全身发抖。
男孩又一次打开房门,强制将女孩拖了进去,关门前对苏劲低声赔礼。
随后听到隔壁房间“啪”的一声耳光声,女孩尖叫道:“谁叫你给她道歉的,你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你给我滚!”
苏劲倒呆楞了,为可怜的男孩伤感了起来。
一场争执,最后受伤挨打的竟是这个无辜老实惧内的男孩。
苏劲卧在床上,拿着手机编短信编来编去也不知发什么好,心里的不堪和委屈一股脑涌了上来,让她的胃都泛酸得冒泡。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没名没份的女人出现在男友张赫名的世界里,他们不能像正常的恋人那样手牵手逛街散步,甚至有时张赫名在她这里过夜都不可以。
他下班过来,在那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里缠绵之后,张赫名事前定的闹钟会在八点准时响起,这时张赫名就会从床上起来提裤子穿衬衫,那一刻,苏劲觉得自己像个小三。
难怪隔壁的女孩会那样骂她,她苦笑,望着空白屏幕的信息栏,眼神有些恍惚,从三年前爱上张赫名开始,她就开始等,等待以一个体面的外地女孩身份走入张赫名的家庭,赢得张赫名父母的尊重和喜欢。
可为什么,过去了三年,除了在会计事务所里从初级审计员升到了高级审计员,收入从五千升到七千再到现在的一万三,别的,她还是在原地踏步。
她沮丧了,难道赫名压根都没有想过要把她带到他父母面前,根本都没有想要娶她吗?她想和他摊牌了,她的自尊心膨胀到了极限,她有时真恨不得拿起手机拨打里面存着的张赫名家里的电话,她就直接告诉张赫名的父母,她是张赫名的女朋友,交往三年,河南农村人,家里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父母务农。如果他父母瞧不起的话,那她就和张赫名吹了算了。
可每一次,都没有勇气,她害怕,她也不甘心,她总幻想着也许等自己月收入过多少多少万了,赫名的事业发展的怎样怎样了,那样他们才可以勇敢地牵手走到张家父母的面前。
身边的人都觉得她是图张赫名什么才和这个北京男孩相爱的,不然她怎么就能甘愿受这么多委屈还要和他在一起呢。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在电话里一个劲叮嘱,要脾气放好一点,要多顺着张赫名的意,村里的人都羡慕她找了个北京对象,以后在首都就有房子了,再弄个北京户口,过几年生个孩子考北大都比外省的孩子容易。
但仔细想想,这三年她图到张赫名什么了呢,她不还是一个人住在不足十平米的小出租房里,她不还是吃着便宜便当挤着地铁穿着地摊货吗,她图什么了,不就是图张赫名对自己好是一心一意爱自己吗?
细想从来,眼泪滑落,路,走得如此艰难,举步维艰的境地里。
周遭的白眼,公司里的明枪暗箭,爱情上还得躲躲藏藏,父母家人施加的负担和责任,她觉得自己很微不足道,却又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