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周末的清晨,苏劲正和张赫名商量着要不要去苏勤的学校看看苏勤,李雪芝正在卫生间洗着衣服,家里的衣服向来都是苏劲自己放进洗衣机洗,偏偏那天李雪芝心情好,怕苏劲碰到了冷水,就自己洗衣服,那张被苏劲随手放在裤子口袋的汇款单暴露了出来,在李雪芝抖动衣服检查有没有东西的时候掉落在了地上。李雪芝捡起来一看,是汇款单,看了看时间,数额,汇款的账户,警惕的李雪芝立即就拿着这张汇款单敲苏劲的房门,来兴师问罪。
那是苏劲第一次见到李雪芝毫无掩饰怒火的样子,李雪芝举着手中的汇款单质问苏劲:“这是怎么回事,你能解释一下吗,两万五,你汇到哪里去了?”
苏劲倒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我汇到家里去了,给我大哥了,房子才建了一半,家里没有钱就停工了,所以我就先汇一些回去。”
李雪芝冷笑:“你还倒理直气壮理所应当,承认的很直接,汇家里去了,你忘记了婚前约定的协议第二条是怎么写的吗?这不是小数目,你又有没有经过商量?!”
张音正被李雪芝的高分贝声音吵到了,从书房走了过来,问:“大清早的吵吵什么,能不能清净清净,你嗓门这么好怎么不去唱女高音?”
“是啊,妈,您别气,苏劲也是看家里有急事才会没说就先汇了,反正都汇了,您现在知道不也是一样的回事么,就别动气了,苏劲都怀了快五个月的身孕了,就多包容点她。”张赫名心疼苏劲,忙给苏劲求情。
“这么说,汇钱这事你也是知道的吗?”李雪芝问赫名。
赫名点头说:“对,这事我是知道的,苏劲找我商量过,我同意的,就是我们都忘了和您说。”
苏劲感激地看了一眼张赫名。
李雪芝说:“和你说了也不行,我说你们俩是要合伙把我气死是吗,我从苏劲她踏进咱家门的那天起就开始忍忍忍,我实在是忍得要爆照了,我看没等孩子出生,我就要像林冲那样活活气死了。你们虽然上班工资都还不错,可也经不起这样几万几万往外掏,苏勤的学费一拿就是几千,还有每月的生活费,这些我都不说了……”
苏劲听着,强忍着泪说:“我是贴补家里了,可我花的都是我自己辛苦工作挣的钱,我没有用赫名的钱,我知道道理上说,就算是花自己的钱,也是关系到整个家庭的,可是,我父母那么辛苦,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劳累,我自己却在这里享福。妈,对不起,这事是我错了,您别生气,也希望您能站在我的立场上理解我。”
“我说过,不是不支持你孝顺家里,但也要有个度,要量力而行,是,在你看来你的公婆都是事业单位,自然比你父母要轻松,但我们也是普通人家,我们的钱也是来之不易,我都没见过有几个女孩子结婚了还这样往家里贴钱的,你难不成还要养活一大家人吗?你爸妈大哥都在挣钱,挣的钱都哪里去了,苏勤也没有要他们负担了,再说苏勤是你妹妹,怎么要你像爹妈一样养着……”
“妈,您就别说了,省几句好不好!”门铃响了,张赫名去开门。
“我爸妈为了供我念书,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在农村,靠种地培养一个大学生多不容易,我现在工作了,我当然要承担苏勤的读书费用。”苏劲辩解着。
“那你不要告诉我你还要负担你大哥结婚生子,负担你妹妹嫁人为止,那就不是你一个人嫁我们张家来了,就等于是你带着哥哥妹妹都嫁来了,这种负担你不是间接转嫁到我们张家的身上来了吗,这对我们来说公平吗?”李雪芝说。
苏勤的声音忽然响起,苏勤流着眼泪,说:“姐,阿姨,你们别吵了,我都知道,你们都没有错,错只错在我,拖累了姐姐。姐,我长大了,我都21岁了,别人大一19岁,我是21岁,我该懂事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报了一个兼职的培训中介班,我很快就能找到兼职,我自己能挣钱,不用再给你和阿姨添麻烦了。”
苏劲转过脸,擦着眼泪说:“你给我好好念书,姐答应过爸妈要供你念下去,你做什么兼职,一心念书为主,我再怎么还是有足够你上大学的钱。你还小,不管参合大人的事,听话,让你姐夫送你回学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