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悉悉索索地不做声,试图蒙混过去,但柏以文不给他这个机会,屋子里拢共又只有他们两个连帮忙的都没,半晌才犹豫着道:“我觉得这事儿吧,要么,少爷跟曼诗小姐成了,要么,完全没了可能性,夫人也就不会再使劲儿了。”
柏以文拍了下他的肩,赞许道:“你说的不错,完全没有可能的话,妈也就不会再使没用的劲儿。”
他这么说,等于是直接否定了“成了”这种可能性,傅予明白是在给他交底,教他站队,当下便默了。
“行了,殷悦那边,妈吃了个哑巴亏,下一步估计得想其他办法,有情况再说吧。”
傅予问道:“意思就是夫人不再出手,咱们也就不管了?”
“本来就只是偶遇而已,让你注意着也是不想人家莫名其妙地遭无妄之灾,如果没什么不好,那就各过各的日子。”
“明白了,我会照着做的。”
“恩,出去吧,告诉厨房我今天不下去吃饭,到点送到书房来。书房也不许人进,就说这两天耽误了正事,得赶紧补上。”
“好的,我这就去。”
傅予躬身出去,脚下没停的就把柏以文的话传了出去,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二楼的书房位置,还特意到周启面前专门又说了一回,话里话外倒是恭恭敬敬,让周启看着点人,别去触少爷的霉头,心里正有火呢,又忙。
周启自然是应了,他是正经的管家,说话比傅予更有威慑力,不多会儿,整间屋子的佣人都知道了柏以文心情不好,二楼是禁地,除了上下楼不得已要经过下,别再乱窜。
周管家直接把范围扩大了数倍,傅予在一旁冷眼瞧着也不多话。他故意去传话是做给人看的,周启这般表现也是如此,他代表了李欣虹,此番动作更代表了尊重。
柏以文是犟驴脾气,李欣虹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抹了李曼诗入主柏家的所有可能性。李欣虹没料到儿子反感至此,只当他又耍脾气闹别扭,干脆顺着点,稍稍服个软配合一下,琢磨着等一晚上儿子气消了,明天一切还照旧。
李欣虹完全错估了形势,里头柏以文刻意的误导功不可没。
有什么不高兴的都挂在脸上并且大发脾气都是小孩子才会用的招数,且能道与人的事,看起来再大最后也没什么大不了。
傅予下来搞出一番阵仗,看着厉害,其实反而是让李欣虹安心了。
她目前所做的举动等于一次赌气不跟她吃饭就能消解的怨气,想必动作再大胆些也无妨。
傅予看了一圈过后,借口不舒服回了自己房间休息,从枕头下面小心掏出一个硬皮本子来,上面写了所有他认为应该注意的人的名字和背景,以及他所打听到的和柏以文有关的交集。
拿出笔来,翻开新的一页,缓缓写下了“殷悦”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