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开怀畅饮的两个男人,于群脸上的热度久久都无法退去。
也许是男人的神经比较大条吧,夏江南并没有表现出一点点拘谨和难堪。他和冀可为分坐在沿江酒楼里实木饭桌的两侧,就着一桌子的地道川菜不停地举杯相邀,推杯换盏,神情非常悠然自得。
冀可为也一样。除了刚见面时眼神略微露出了一丝诧异以外,自此以后他都一直和夏江南轻松谈笑着,偶尔转过头来与于群寒暄几句,反倒把于群闹得左右为难、如坐针毡。
看出了于群难掩的尴尬和不安,秦红主动发出了邀请,约于群陪她一起去古镇的老街道上游览寻宝。
于群和秦红沿着保存非常完好的古老街道一路前行,一边欣赏着街道两旁前店后厂、古色古香的百年古老建筑,一边观察着古镇居民的日常生活点滴细节,感受着传统淳朴的民俗民情,领略着浓缩于雕梁画栋间的古街历史,不知不觉就沿着纵横交错的古老街道走出了好远。
街子古镇的商业店铺大都保留了清代晚期巴蜀民居的建筑特色,木质结构的房屋造型简朴、大小适中,于古色古香中透出几分轻巧灵动,非常契合古镇人杰地灵的地理标签。
两个女人凑在一起逛街,品尝美食和选购特产的**就更加高涨了。
于群和秦红一路走着,不时被街道两旁的新奇小吃和各种特产勾住脚步,驻足品尝着,仔细挑选着,不一会就手提怀抱着,腆着肚子走不动了。
于群找到了一处干净的小花坛,和秦红坐在花坛边的大青石块上短暂休息。
女人在一起聊天,总是三句话离不了孩子。
没说几句话,于群就问秦红:“你家冀望现在咋样?乖着呢吧?”
秦红听了一笑,小心地看了看于群的脸色:“咋说呢?这孩子除了不爱学习,啥都好。我和冀可为现在都忙,也顾不上管他,等他上高中以后再看情况吧!”
于群感觉到了秦红的体贴,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手背,长长叹了一口气:“唉!只要孩子身体健康、心情愉快,学习好不好都是次要的事情了。我家豆豆不是例子吗?学习成绩还算可以,就是结交朋友不注意,最后还不是出事了?”
于群说着,眼眶微微有些发红:“要是我家豆豆还在的话,我绝对不再逼着他去补这样课那样课的,非撵着他提高学习成绩不可。只要他每天身心健康、活蹦乱跳地在我身边生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惜啊,我后悔的太晚了。你和冀可为就吸取教训吧!”
秦红轻轻点点头,揽住了于群的肩膀:“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别再想了。你那么爱豆豆,对他那么好,他不会怪你的,你就不要再自责了。你要是因为这事想不开,身体再有个大病小患的,孩子在那边也放心不下,你说是不?”
于群抹掉眼角的几点泪花,点点头,靠在秦红的肩上叹着气:“我能不自责吗?我觉得我就是天下最不称职的妈妈,孩子小时候那么难带的时候都挺过来了,竟然在孩子马上成年的时候麻痹大意,眼睁睁就把孩子给弄没了,你说我还算个啥妈妈?”
这时,刚好从她们面前走过去两个背着书包的中学生。其中一个男孩子留着短短的平头,戴着一副细黑边眼镜,侧影与豆豆有几分相似。
于群的眼睛贪婪地追随着眼睛男孩看了好久,最后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视线,低下了头:“我丢了孩子,已经是个坏妈妈了。我现在又和别人的丈夫偷偷约会旅游,就更加十恶不赦了。你们打心眼里都特别看不起我,是吧?”
还没等秦红回答,于群抬眼望着深灰色的天空,注视着天上几片暗沉的乌云,兀自喃喃自语着:“我知道,我们班上的同学们现在都对我有看法,我已经感觉到大家的冷漠了。你和冀可为能够不计前嫌地和我继续交往,和我同吃同行,还对我说话这么客气,我已经非常感激了。这次回凤城以后,你们就再不要和我来往了,免得钱艇他们误会。我不会怨你们的。”
“谁误会?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怎么和你交往是我的事情,为什么要看别人的脸色?于群,你也太小看我了!”
听到头顶突然传来的说话声音,于群惊奇地抬起头,恰好看见了冀可为满是愤懑、涨得通红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