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姒这一次发作的时间超过了半个时辰,公孙步衍手抚在她的背上为她度气,目光看着床前的地面,眉头紧锁在一起,神情越来越阴沉。
待花千姒稍稍安定,公孙步衍双手扶起花千姒想把她重新倚靠在床头,花千姒却更加用力的抱住他,低低哭泣:“步衍,你一直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一直知道的,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肯原谅我?你一直在怪我,是不是?”
过往有太多美好的记忆,让她相信在公孙步衍心里有着自己,只是因为自己当年选择了太子公孙子玉,所以他一直不能原谅自己罢了。
公孙步衍用了些力气将她的手从自己腰上掰下来,将人靠在床栏板上,注视着她,眼中没有一丝特别的暖意:“好好休息一下。”
“步衍,别走,”花千姒一把拉住公孙步衍的手,神情张皇失措,“你听我说,步衍……”
公孙步衍一手把花千姒的手扯开,淡然的看着她:“千姒若是想说当年离开朕下嫁公孙子玉的事,就不必介怀了,这一件,自从朕的王妃嫁入定国王府第一晚开始,朕就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花千姒渐渐睁大了泪眼朦朦的双眼,眼神中混杂着伤痛和不可置信:“你……不是因为白惜月……原来,你从来没有忘记她?”一直以来,她以为横梗在她和公孙步衍之间的是白惜月,从来没想到,会是一个六年前便消失了的人。
即使当年为了吕莲衣,公孙步衍也曾凶狠的警告过自己。可是自从吕莲衣失踪以后,他一直表现的那样平静,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从来没有忘记过吕莲衣。
这个男人的心终究是如此深不可测,一旦失去,便再也无法挽回了。
公孙步衍冷冷的看着她:“为什么你认为朕会忘记她?那一晚她离开的时候,遍体鳞伤,身上还怀着朕的骨血……”公孙步衍的声音不知不觉多了些伤痛的喑哑,脸上的笑容更加冷酷,“朕对你尚且能做到这样的地步,更何况是她?”
“呵呵呵,”花千姒笑得流下泪来,“陛下对千姒恩同再造,千姒万死难报。”
公孙步衍自觉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转身往外走。
“步衍,为什么突然不再有耐心和千姒纠缠下去了?六年来,不是一直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宠爱千姒的假象吗?为什么?”花千姒的声音清冷的从身后传来,公孙步衍的脚步一滞停在了原地。
“是因为楚若影吗?”
公孙步衍眼中冷光闪过,回转身来。
“看来千姒没有猜错。”花千姒脸上泪水犹在,声音却已经冷静得如刀刃一样,“因为这位楚姑娘,步衍已经乱了分寸了么?”
“朕奉劝你,不要自以为是的做任何事。否则,即使是你,朕也不会手下留情。”
公孙步衍黑眸中泛起的杀意让花千姒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注视着公孙步衍决绝的背影,笑容扭曲:“步衍,这是你第二次对我说这样的话。上一次是为了你的王妃,这一次是为了一个不知来历的女人。为什么,你可以喜欢她,就不可以再接受我?”
公孙步衍脚步不停,走出了桂华宫殿门。
“荀笛。”走至阶下,他阴沉着脸把荀笛叫到了面前。
“从现在起,命人严密看守桂华宫,所有进出桂华宫的人都不能放过。”
直到回到御书房,他脸上的阴藐也没有减少半分。一直等在房内的荀亥眼看着他直直走到案前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绣囊,在指尖无意识的轻绕着,闭眸仰在椅背上,一脸疲惫之色,原本想要说话,又咽了下去。
“凌寒那边有消息了吗?”公孙步衍先开了口,仍是闭着双眸。
“是,公孙子玉在越国暗伏的人员被清理了大半。夏国那边也已经开始了。”荀亥的眼中并没有太多喜色,反而流露出一丝担忧,“步衍,会不会太快了?毕竟,我们计划了这么长的时间,若是这次不能连根拔除,只怕是得不偿失……”
“的确是快了些,”公孙步衍张开双眼,坐直了身体,略带歉意的看着荀亥,“显初,是我心急了。等了六年,原本应该做得更加稳妥,可是我……”